今夜，这间客栈只是其中的一个目标。
雪越来越大，很快掩盖了地上的血迹，脚印，只有空气里余下一丝未散的血腥味。魏清泓连破“清吟殿”在京都的三处分部，虽说“小楼寒”也有损失，但那也可忽略不计。
很快，京兆衙门便接到了消息，裴灿领着众人匆匆出了府衙，往芝兰街奔去。
这京都之内的消息传得很快，在深宫之内的秋斐和秋晏，同时也接到了消息。
秋晏一脸阴寒，捏着杯盏的手，骨节泛着青白，牙齿咬得咯嘣作响。
“好一个‘小楼寒！’还真是会挑时间！”
飞羽默声站在台阶下，不敢接话。
当初，秋晏让陆恒前往朱雀城，却并未料到他会带着十二暗卫去。如今被“小楼寒”连破三处，死伤被擒人数近六十人，这损失可谓惨重。
那我在手里的杯子，被秋晏重重地掷在了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去，将陆恒给我召回来！”
飞羽摇头，低声道：“殿下，今夜陆殿主在朱雀城有所动作，不出三日，应该就会回京都。”
秋晏猛地转过头去，盯着飞羽，忽然间就明白了“小楼寒”出手的原因。陆恒今夜动手，京都之内今夜便被搅了个天翻地覆……
呵呵……“小楼寒”当真好算计。
秋晏喉头动了动，抬眉，压着心中的怒火，“为何本宫觉得，这‘小楼寒’似乎有意与皇叔结盟？自从失火之事后，每次出事，‘小楼寒’总会出现……”
飞羽心头微微动了下，低低道：“殿下莫不是怀疑，‘小楼寒’和瑜王暗中勾结？”
秋晏点了点头，声音沉沉，“也只有这一条能说得过去。今夜之事虽出在京畿重地，可到底关系江湖仇杀，裴灿那便未必能将‘小楼寒’查办，这事……”
他冷笑两声，“恐怕将会是裴灿经手的第一件悬案了。”
飞羽咬了咬嘴唇，俯身施礼，“属下认为，还需抹去我们与‘清吟殿’来往的痕迹。裴灿那人行事颇为谨慎，难保会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秋晏已没心思再管这些琐事，摆了摆手，道：“去办吧。”
……
芝兰街上，裴灿看着领着赤羽军的南宫翎，眉头拧在了一起。“南宫大人，雪夜难行，怎得将您给惊扰了？”
裴灿微微颌首，言语间有一丝讽刺之意。
京都发生命案，本是由他来查，如今倒好，自失火之事后，每一件事中，都有赤羽军的身影。这国君什么时候，对江湖事也如此上心了？
南宫翎翻身下马，甲胄磨得蹭蹭作响，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冷哼道：“我奉圣上之命，前来协助裴大人。可听裴大人这意思，似乎很不乐意我出手？”
他往前走了几步，微微侧了侧头，盯着裴灿那张瘦削的脸颊，微微眯眼，“我一直有一事不明，还想请裴大人为我解惑。”
裴灿感觉到来自南宫翎身上的气压，嘴角微微抽搐着，“南宫统领说笑，请讲。”
南宫翎微微俯身，与裴灿平视，一字一句道：“我记得，我与你之间似乎并无过节，为何裴大人每次看到我，总是一副鬼见愁的模样？该不会是因我相貌丑陋，惹裴大人不快了？”
裴灿闻言，怔了下，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一张脸被憋得通红，手捂着嘴巴，不停地咳着，半晌也没想好，也如何接这话。
“大人，找到了一个活口。”
忽然，身后传来属下欣喜的喊叫声，裴灿如蒙大赦，朝南宫翎一拱手，转身匆匆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