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寰将鱼尾谷的事与江南城三人一说,江南城当下就有些急了,蹭蹭蹭就往外跑。
燕雪崖和萧鸣凤也慌忙跟了去,傅岚笙和翎寰有些纳闷,怎得这沉渊楼的人,听到自家王爷和王妃落难,竟比自己还急……
天岚索,江南城是随身携带着的。此刻他十分心忧,翎寰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瑜王和江千寒两人极有可能中毒,他这个做哥哥的,才找到妹妹,又怎么愿意就此失去。
一行人漏夜赶路,催马前行。
那无边的黑暗,如同恶兽的血盆大口,将人们心中的**和恶念释放,在这个夜里,黑暗的角落里,血腥和厮杀,正在上演。
那些沉睡的百姓,被街上杂乱的马蹄声从梦中惊醒,却又再次沉沉睡去。
魏清泓撑着纸伞,手中的剑,身上的衣衫,被鲜血沾染,如同盛开在白雪之中的红梅,冷冽又惊艳,无声地绽放。
苏沫伤未痊愈,提剑撑着身子,倚在墙角,看着走向自己的魏清泓,唇边绽出一丝笑意,拂去遮住眼睛的青丝,笑道:“终于,见到你了。”
魏清泓淡淡笑着,脚踏过地上的污血,白色的皂靴上,那暗纹被鲜血侵染,越发地明显,勾勒出万里江山。
身后的长街上,身着青衣的刺客,斜卧又或仰卧,胸口,眉心,又或脖颈间,一点朱红,正往外渗着血,一点点,一丝丝,仿若绽放在暗夜里的花。
魏清泓缓缓走了过去,挽起苏沫的胳膊,柔声道:“你可还能走?”
苏沫斜斜倚在他的肩头,叹气,“伤了膝盖,怕是要麻烦你了。”
魏清泓眉头微蹙了下,伸手揽住苏沫的腰,把她横抱了起来,双眼里露出一丝温柔,轻声道:“无妨,回去的路,由我做你的双脚。”
苏沫靠在他的胸膛上,双颊微微有些发红,声音极轻,“好。”
长街上,白衣如雪,那散落在黑暗里的腥红,被夜色掩埋。藏在暗处的恶兽,盯着他们的背影,蠢蠢欲动,却又不敢出手。
今夜的京都,是个十分难熬的夜。
秋晏在屋中来回踱步,等着飞羽的消息。
他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思绪纷杂。这已经是飞羽第三次出手,却没有伤着小楼寒半分,反倒是派出去的人手,尽数被灭,这怎能不让他焦心。
南宫翎此刻正在研究京都的地图,案几上摆满了书籍,纷乱的放着。下人送来的晚餐,早已凉透,他却一口都未动。
身边伺候的萧渊,暗暗叹气,摇头道:“统领啊,这人是铁,饭是钢,这饭还是得吃的。你再这么熬下去,凶手没查到,你先倒下去了。”
南宫翎握笔的手停顿了下,眼前忽然闪过裴灿的影子,嘴角抽了抽,无语道:“我若不这样费心,就凭裴灿那书呆子,什么时候能查清这案子……”
萧渊闻言,怔了下,有些不明白道:“统领,我怎么觉着,你最近对那裴灿似乎很是上心……”
南宫翎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案子是圣上交由我和裴灿查办,当日那证人被人下毒,死在了牢中,如今同样的凶案,又发生多起。我要不用心,到时候受责罚的是我,关裴灿那书呆子什么事?”
萧渊思寻着他这话,摇头道:“不,我还是觉得统领你最近很在意他。前几天夜里,你与裴大人一同查案,还把自己的裘衣给了他……”
“闭嘴!”
南宫翎站了起来,盯着萧渊道:“我那是怕他给冻死了,圣上拿我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