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蓦回去之后,当即向江千寒说了街上的听闻。
江千寒眼中起了一丝涟漪,合上手中的书卷,坐直了身子,抬眉看着韩蓦,道:“你是觉得这事情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韩蓦点了点头,在她身旁坐下,剥着蜜桔,道:“先前的时候,从来没听人议论过瘟疫的事。这瑜王一进宫,现在城中却传开了,还都说幕后主使是秋晏或者秋斐……徒儿总觉得,这是有人刻意为之。”
江千寒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个理。
秋云逸入宫,是为了洗脱嫌疑,除掉在秋斐耳边吹风的高榷。现在城中百姓纷纷为他打抱不平,这些风言风语肯定会传入宫中,秋晏再有不是,那也是秋斐的亲生儿子。
此事,若细细分析,便是把双刃剑。说得好了,秋斐觉得对不住兄弟,尽快将事情了结,平息流言蜚语。若说得不好,他肯定会认为这是有人在逼自己做决断。
偏不巧,这秋斐是第二种。
秋云逸今日没出门,倒是秦牧一瘸一拐出去了一趟,听到这些话,当下脸色就变了。这一回府,便把这事细细与秋云逸说了一遍。
秋云逸沉着眸子,心中冷笑。这事不用猜,便知道是秋晏做的。这招也实在高明,都说“人言可畏”,这样一来,秋斐对自己的恨意,可是越发得重了。
他心中暗叹,秋晏啊秋晏,你可真是我的好侄儿。
“阿牧,晚上让人去趟东宫,关照下那位心悸的余氏。”
秦牧没由来的心中一寒,默默给余氏点了排小蜡烛。可惜啊可惜,好好的一个佳人,嫁给了一个不喜男女情爱的男人不说,末了,还要给这人扎一刀。
……
天阑居内。
江千寒在厨房内,一边教留香做菜,一边思索韩蓦刚才说的那三个流云城来的汉子。
白长安这人,她并不熟悉。但京城中的百姓,却都知道他的大名,很多未出阁的姑娘,心中所系之人,除了秋云逸之外,便是这位白小将军。
白长安先前在流云城受伤,这会儿京都出现了流云城的人,江千寒怎么都觉得,这其中有阴谋。
“师父,你的手……”
留香看着江千寒手中拿着刀子往下切去,都快割到手指了,忙喊了一声。
江千寒回过神来,也没说什么,笑了笑,净了手便出了厨房。
拐过长廊尽头的时候,韩蓦从屋顶跳了下来,皱着眉头说道:“师父,那个南宫翎和白长夜来天阑居了,还点了一桌只有你会做的素菜,陈乾这会正拿着菜单往这边来呢。”
江千寒微微吃惊,南宫翎和白长安?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吃饭去哪不好,还非得来天阑居?
她皱了皱眉头,向韩蓦问道:“那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
韩蓦摸了摸下巴,想了下,回道:“白长安说他就是特意来尝你的手艺,还提到了秋云逸。”
江千寒心中一凛,目光微凝。
白长安来过天阑居,知道规矩,特意点了只有自己会做的菜式,这……
江千寒淡淡一笑,向韩蓦道:“你去他们在的雅间盯着点,我回去厨房了。”
留香本来正在做一道蒸鱼,见江千寒去而复返,略有些惊讶,“师父,这儿有留香就行了,你去歇着吧。”说着,端着一盘刚做好的梅花糕,递到了江千寒眼前。
江千寒笑了起来,拿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口,道:“做的不错,下次记得少蒸一会,否则便没有那种晶莹剔透之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