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灿已检查完临江阁,正安排人把齐箫的尸体抬出来。
方才秋云逸和裴灿到来不久,秋绫安排白长安和秋靖在此,自己带着宫婢和侍卫先回宫去了。
天阑居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抬头一看,就见韩蓦杀气腾腾地提着剑,身后跟着两个暗卫,带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流云早给秋云逸搬来了椅子,他往堂中一坐,手中捧着茶盏,向江千寒温声道:“这人在你的地方杀人行凶,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他话音一落,那俩暗卫就黑衣人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那些个丫头一看到这人,登时瞳孔一缩,眼中皆是惧怕。
江千寒打量了地上那人一眼,摇头道:“这人应该不是凶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秋云逸更加不解,疑道:“你觉得,本王的属下蠢笨,抓做了人?那待本王回去,就换一批人来。”
江千寒却不接他的话,起身向那黑衣人走了过去。
陈乾这时站在楼上,望着堂中的秋云逸和江千寒,心里七上八下的。
江千寒买下天阑居,已经足够让他惊讶,如今连瑜王也跑出来帮她,还说秦污衣是他的王妃,这怎么能不让他震惊呢。
他仔细打量秋云逸,眼睛余光落在了他一侧站着的余初九身上,顿时便明白了。
陈乾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没想到,那位顾公子竟然就是瑜王秋云逸。
这天阑居,可越来越有趣了。
众食客见秋云逸对江千寒如此说话,都觉得这瑜王未免也太宠王妃了,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如此顺从她的意思。
与齐箫同来的人中,有兵部尚书言诲。他此刻已经醒来,听到江千寒说黑衣人不是行凶者,略一沉思,便站了出来。
他向秋云逸微微施礼,扬声道:“王爷,这黑衣人正是闯入临江阁,刺杀齐大人的人。”
江千寒侧头,向言诲看了过去。
这人……为何如此笃定?
秋云逸眼皮抬了下,押着茶碗盖子,淡淡道:“哦?言大人觉得王妃说得不对?”
言诲此人,行事谨慎可是在秋溟国出了名的。往往做事,都是走一步看三步,他这一站出来,随行的那几人也纷纷点头,确认黑衣人就是行凶者。
江千寒方才虽未进临江阁,但在门口望了那一眼,便能大致还原案发时的情况。
齐箫坐在椅上,应是被认识的人突然发难,正面以长剑穿胸。那么,拔剑之时,必然会带出血。不论陈乾说的吵闹和打斗是否属实,凶手的身上必然有血迹。
就算行凶者有时间可以换掉衣服,但眼前这个黑衣人,那双被反绑在后的手,却没有任何的茧子。
作为一个练武之人,常年兵刃在手,虎口和食指第二关节周围必然留有茧子。即便那人对自己的手十分珍视,多少还是会有些印子。
这黑衣人的手……太干净了。
秋云逸不傻,自然也看到了。
他向身边的余初九看了眼,扬了扬下巴。
余初九会意,向地上的黑衣人走去。
场中一片寂静,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想看看这位瑜王到底要做什么。
江千寒忽然就起了身,掠过余初九,迅速走到黑衣人身前,抬脚,狠狠踩了下去。
“呃……”
秋云逸眉头一皱,不明白她这是何意。
江千寒这一脚用了七成的内力,平常人怎么可能受得住,可这黑衣人却愣是没出声,只是身子微微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