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们从未虐待过任何人,他们只是让他们接收该有的惩罚罢了。
赤僵硬地立在原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入夜,大颂怀仁城又恢复了平静和祥和,仿佛白天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赤背靠在冰冷的墙上,紧闭着眼睛。
软软的黄色小鸟偷偷从赤的衣襟中露出头来,尖尖的鸟喙在赤的下巴上轻轻啄啄。
赤睁开眼睛,手指乏力地挠了挠它小小的脑袋。
“小鸡,我好冷。”
鸟儿歪了歪脑袋,展开羽翼,周围的温度慢慢变得温暖起来。
赤疲倦地笑笑:“谢谢。”
脚下风生,赤翻过墙去。
惩戒场中一片宁静。
赤落在地上,走到白日里停留的位置,双目望向黑暗中随着风摇摆的干瘦双脚。
“星落,对不起,我来晚了。”
赤轻声说道。
风吹起地上几片落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就像女子细碎的啜泣。
赤抬起左脚。
结婴后,赤的左脚也覆盖上了暗红的骨甲。
没有人知道,她会变成怎样的怪物,而世界又将迎来怎样的风暴。
踏。
赤的左脚稳稳地停留在了空中。
接着,她抬起右脚。
如果有人在附近,一定会震惊无比。
赤就像踩在楼梯上一般,一步步稳稳地在空中前进。
随着赤走得越来越高,女子赤裸的尸体在她面前越来越清晰。
小腿、小腹、胸口、脸颊、眼睛……
当赤对上尸体双眼的那一刻,两行清泪已然滑落。
她颤抖的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就像捧着一件易碎的宝物一般,她从她失去焦距的眼中,只读出定格的担忧。
直到死的那一刻,你依旧在担心着他吗?
“我带你去找他好不好?”赤轻柔地问道。
骨甲的倒刺在锁链上一划,尸骨划入怀中,赤伸手在她无法闭上的眼眸上轻柔地一抹,虚梦化实,一块黑色的长布盖下。
这片腐朽的天空,无需再看。
艳红的袍子将她的遗体裹住。
一滴滴咸咸水珠坠落在越缩越小的红袍上,最终,赤的手上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黑球,如黑珍珠一般。
将它小心地收入瓷瓶揣入怀中,赤踏空而出,离开大颂怀仁城向西边急速飞去。
“走水啦!惩戒场走水啦!”
后方原本温馨的城市里响起嘈杂的声音,艳丽的火光将整个城市都照得透亮,今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