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一样,平白村的繁荣并不是什么天降横财,在日益繁盛的城市背后,是不断涌动的暗流。
这一切,都要从三大门派的关系说起。
说来也奇怪,明明都是四圣会旗下的势力,但烈寒仙门、侠游门和幻虚门这三个近邻却像对立的三个势力一样,相互之间交流极少,就算是门下弟子在外面遇见了,也是形同陌路,丝毫没有同为大门派弟子和朝圣者的亲密感。
不过过去三大门派的关系虽然微妙,却还依旧维持着面上的尊重,在争议之事上也保持着克制。
然而,毫无预兆的,侠游门和幻虚门突然在一夜之间亲密了起来,居然同仇敌忾地将矛头对准了烈寒仙门。
两个妖门的修士相互之间开始以师兄弟姐妹相称,常常结伴而行,遭遇烈寒仙门的修士时,两门修士会毫不犹豫地联手,不管什么事,反正把烈寒仙门的人赶走就对了;不仅如此,两门修士的活动范围大幅扩大,三门中间的公共的地带经常都能看见妖修的身影;然而侠游门和幻虚门修士并不满足于此,他们频繁地出入烈寒仙门的边界,大有将烈寒仙门向北方驱赶的意思;就连坊市间也不断流出唱衰烈寒仙门的蜚语,说修真界第一门派名不副实,只要大家团结一致,就能赶走欺压妖修多年的仙修如此云云。
只可惜就在局势大好,两门修士信心百倍膨胀之际,沉默许久的烈寒仙门陡然暴起。
仙修们飞速集结,大军如狂风过境一般扫过每一寸土地,将那些赖在烈寒仙门地界上嚣张的侠游门、幻虚门打得哭爹叫娘,统统赶出边境,这还不算完,烈寒仙门修士丝毫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他疲如入无人之境,仅仅七日就杀到了幻虚门山门口,将幻虚门堵了个水泄不通,上万烈寒仙门修士齐声高呼,响声震天,吓得幻虚门修士紧闭山门,躲在护山大阵里不敢冒头。
说来也是可笑,同样是大门派,百万人居然被区区万人硬生生吓成了缩头乌龟,如果对手不是烈寒仙门,恐怕经此一役,幻虚门大门派的名头都要保不住了吧?
无论外人如何作想,总之,这一刻,幻虚门修士是终于清醒地认识到了“修真界第一大门派”的真正含义,以及就在这片土地上寂灭的玉峰门曾经感受过的恐惧。
完全没想到烈寒仙门会如此强势地出击,侠游门修士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赶来拯救盟友,只可惜等他们赶到,烈寒仙门修士早走了,只留下一地焦土和幻虚门几乎被烧没的护山大阵。
两妖门的修士合在一处,相互慰藉一番,其中自然少不了对烈寒仙门的咒骂,但实质性的事情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既然幻虚门的基业保住了,侠游门修士也就松了口气,打道回府,谁知刚回到侠游门,又是一记重磅消息砸了下来。
烈寒仙门修士是回去了,但是他们途中却绕了点路,顺手灭了侠游门几个据点。
是可忍孰不可忍!侠游门身为第一妖修门派,哪能没点脾气?
不管这次事件是谁挑起的,既然实实在在遭受损失的是我们,那就是你们烈寒仙门的不对,你们真是心胸狭窄,居然做出这等天人共愤事情!我们与你们势不两立!
至此,三足鼎立终于完全演变成了两虎相争。
不过即使再这个紧张的时刻,烈寒仙门也只是谨守着自家的边境线,严格盘查进出的修士,并无别的动作;而两大妖门却开始积极地采取行动,广收弟子加强自身战力,边境线的人墙是越铸越厚。
受此“恩惠”,三大门派之间原本无人问津的区域反而成了最后的净地,中小势力修士和散修聚集在此,与夹缝之中求得生存和利益。
不过既然夹在大门派中央,平静也是表面平静而已,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能看出来,只要一个不妙,虚浮的繁华就会摧毁,到时候平白村将生灵涂炭,彻底沦为大门派厮杀的牺牲品。
“没想到局势居然已经紧张到这个地步了!”少女由衷地感叹。
“是啊,所以鄙人才说姑娘应该回南方去。”中年男人哀叹道。
少女未置可否,反而问中年男人道:“仙门和妖门都敌对这样了,起因是什么,你怎么完全没说到?”
“这……双方都没正式宣告过,只有小道消息说是和虚兽有关,鄙人也不知真假啊!”中年男人为难道。
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少女又道:“既然知道未来会很危险,大叔你们为什么不赶快搬离平白城,去北方或者南方避难啊。”
“唉,我们祖祖辈辈都在平白村生活,怎么舍得这片土地。”中年男人直摇头。
少女不以为然地说:“你都说这是贫瘠的土地了,有什么舍不得的?况且发生战争的话,大家可能都要死。要我说啊,与其死守着没希望的故土,还不如早早离开去别的地方谋生,说不定还能找到突破筑基的机缘,改变命运呢。”
“祖宗决定在此扎根,我们这些后代又有什么资格去违背祖先的意志?与其做背弃家乡的不肖子孙,我们宁死也要守着祖宗的基业!”中年男人坚定地望向远方。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最终却只是耸耸肩:“好吧,既然你都有死的觉悟了。”
翻出柜台,少女向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来,伸手在衣兜里掏了掏,最终拿出十块红玉扔在柜台上:“如果大叔想通了,也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这些红玉就当我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