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忙铺子,一面找茶苗,苏木分身乏术,天不亮出门,直至月上柳梢才回小楼,沾床便起不来了。
绿翘心疼得不得了,顿了好些营养的羹汤,守在床边,让她喝下了再睡。
唐府书房,依旧灯火通明,唐相伸了伸懒腰,桌上的宗卷还余几本。
“少爷,喝点参汤吧!是紫鹃姑娘送来的,嘱咐您喝完了,才会好回去复命。”云青端着托盘上前,将青瓷白碗放置他面前。
唐相予摸摸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也不多矫情,端起碗,一饮而尽。
将人送走,他又埋头苦干,也问起闲话,“母亲那处,可还有什么动静?”
云青知道自家少爷讲的是苏姑娘的事儿,想了片刻,才道:“上回苏姑娘走后,老爷同夫人谈了许久,像是说通了,夫人倒是再没找过苏记的茬。就是前些日子于咱院子盯得紧,见你日夜忙碌,也就不盯了,倒是日日让紫鹃姑娘送羹汤来。”
唐相予点点头,复又问道:“木儿如何了?”
“苏姑娘近日忙的不可开交,她将垣村租下来,预备种茶树,这些日子忙着寻茶苗,像是有眉目了。”云青回道。
“嗯!”唐相予自顾忙活,像是不甚在意。
云青欲言又止,还是开了口,“少爷,苏姑娘为何不来寻你,垣村的事儿,稍加活动不就能成事儿。”
在他看来,这就是件不足挂齿的事儿。
唐相予抬起眼帘,轻声道:“愚昧!”
云青撇撇嘴,他不是担心嘛!二人都好些日子未见,保不住就情轻意淡了。
“茶苗那处,你盯着些,若有什么难处,你只管暗里解决了。”唐相予放下最后一本宗卷,转了转脖子,站起身。
将近六月,郡城的茶要着手制作,再过些时日,木儿该是要准备返乡了。六至九月,左不过三四月时日,怕是得待到那时才回京。寻思得好好见见,也确认心意。年过,木儿十四,于福保村来讲,已到婚嫁年岁。他是有些怕,再像上回那般,定个亲事,真真是难为人。
年过,各地上报的案卷颇多,他忙了好一阵子,总算都料理完毕,有些时日空余
于是又坐下,写了一张拜帖,递给云青,“送去杜府。”
虽说,四月末已到春天的尾巴,可京都比旁地要冷上几分。所以春末时分,于京都而言,仍是出游的好时机。
除了郊外赏春色,游湖也是选择之一。
唐相予本意让杜夫宴邀杜雪瑶出游,如此杜雪瑶定会让苏木陪同。自然,他也会亲自相邀,多些人一道,会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杜夫宴去魏府,正巧魏纪礼和魏纪莹都在二房院子,这下好了,一听游湖,二人都欢喜得不得了,强烈请求更随。本是一回轻便的游玩,闹得魏府人尽皆知,动静极大。
各家少爷、小姐有动静,尤其是有些地位的,自然满城皆知。
杜、魏二家并不说有多热门,但杜家后后来之势,杜二公子又生的儒雅。通俗了说,就是潜力股,也是各家小姐考虑的成婚对象。魏家三少爷也是青年才俊,已到适婚年纪。
最重要的是唐府大少爷随同,听说二人关系颇好,同窗数载。随便被谁看中,都是极好的家室。是以,京都各家小姐,都不淡定了。
唐府自然也知道这个消息,唐相芝虽比不得京都第一美孟蓁蓁,可好歹唐大人和孟大人都是旗鼓相当的大人。是以,她同样有那份不削为伍的高傲。
可她的亲哥哥要去,那姓苏的丫头也在,这就是赤果果的私会啊!她怎么能不同往!不仅要去,还要邀请孟家小姐一道,她才是能配得上自家大哥的人!珠玉在前,姓苏那个野丫头,即使不知道自惭形秽,也不敢巴巴往大哥跟前凑!
于是,这场小宴变成了四家公子、小姐共游!那可是多年来,头回有的事儿。以各家财力来讲,这场出游,将变成一场盛大的游湖会。
游船变了唐府画舫,京都大运河被孟家装扮成了隆重的湖上盛会,杜家和魏家也不甘落后,请了许多的歌舞表演,戏班子热闹。
于是各摊各贩,自发聚集河畔做生意。文人墨客也租了小船凑热闹,甚至举行了赛诗会。各家小姐又岂会落后,弹琴奏曲儿伸手就来。
此刻,运河张灯结彩,绿烟红雾,弥漫二十余里。
唐相予坐在船头,一杯清酒一饮而尽,幽怨的看向旁侧好友。
杜夫宴也甚为无奈,亲自替他将酒斟满,赔罪道:“却是不巧,魏府公子、小姐都在,一听游湖,纷表兴致,实在拒绝不的。”
“本想借你给我二人制造机会,这下倒好。”唐相予说着往船内望去,一众小姐欢聚一起。他愈发郁塞,举起手中杯盏,再是一口干了。
苏木安坐其中,百无聊赖。此行与她想象中的游湖,相较太远。青山绿水,三五好友,两杯淡酒,感受春风又绿江南岸的美好。
而不是商业气息太过繁重的京都大运河,还有身旁这些粉白黛黑的娇小姐,虽说各自都安坐静待,自顾观赏舫外精致,倒是不聒噪。
苏木这几日本就累的紧,这般端正坐着,便觉腰酸困乏。于是,凑杜雪瑶耳畔低语两句,也就悄悄起身,朝船外去,想要活动筋骨。
然,她本就是此行焦点。稍有动静,众人立马注视过来,巴巴望着。
苏木一脸无奈,指了指船外,“我透透气”
唐相芝嗤笑,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