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哥儿来了!”
吴氏站在柜台朝远处走来的田良招手。
“婶儿,叔。”田良礼貌喊人。
苏世泽冲他点点头,“木丫头他们在里屋。”
“嗳!”田良笑的温和,进了铺子,往后院儿去。
他手上的东西,吴氏瞧得明白,都是木丫头喜爱的,心里生出念想,拉住丈夫问道:“她爹,你说良哥儿这孩子咋样?”
“良哥儿?他咋啦?”苏世泽没反应过来,被问得一头雾水。
吴氏轻拧了一把傻愣愣的丈夫,“你呀!我说良哥儿人品、模样,咋样?”
“自然没得说,”苏世泽挠挠脑袋,“平白的,问这做啥?”
“我瞧良哥儿性子温和,生的周正,学问又好,还是咱村儿的,知根知底儿。田大爷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谁嫁给他,都是福分。”吴氏细数田良的好,只等丈夫开窍。
哪成想苏世泽浓眉一拧,惋惜道:“只可惜你也没个妹妹!”
“你!”吴氏又好气又好笑,“你真是个愣子!咱家不现成有姑娘吗!要啥妹妹!”
“啊?”苏世泽这才反应过来,喃喃道:“木丫头年纪还小,大叶儿倒是可以议亲了…只是良哥儿能看上咱家?”
“咋不能!你没瞧见方才他手上拿的啥?都是木丫头爱的花儿和话本!”吴氏白了他一眼。
“你说良哥儿看上咱木儿了?”苏世泽惊讶的张大嘴,“不能吧……”
“咋不能?”
苏世泽转头看看后院儿,方才他还与良哥儿道木丫头在里屋…虽说农村不忌讳这些,大叶儿和虎子都在,他还是觉得不妥。
看向媳妇儿,问道:“那…管不管?”
“管啥!良哥儿啥人品?你搁这儿操啥心?有这空就去割些肉,晚上留未来女婿吃好的补补!”后半句吴氏说的小声,却是由衷的希望。
这…苏世泽虽认同良哥儿,但总觉得不是那么会事儿,怎么的,木丫头就要许人家了呢?他可舍不得!罢了,还是割肉去吧!
后院儿,田良脚刚踏进,便听得虎子脆脆生生的嬉笑和木儿打趣的声音,不由得嘴角翘起。
走至屋子门前,他放慢了脚步,进与不进,有些犹豫。虽说关系好,从前也都不计较这些,可到底是姑娘家闺房,他是不是该避讳些。
就在他犹豫不决,思想斗争激烈时,苏木突然出现在眼前,“田良哥,在想什么呢?咋不进屋!”
不等田良回话,虎子闻声也跑了出来,扑向田良怀里,“田良哥,方才二姐念话本儿,乐死虎子了!”
田良用拿着话本的手抱起虎子,思绪也回来了,暗道自个儿读书读傻,以往都亲密非常,今儿怎么计较起来了。
他将花递给苏木,“书院附近有许多这样的花,我路过看到,就采了些。”
语气轻描淡写,可他没错过苏木方才见到他时眼中的惊喜,额…见到花时。
“谢谢!”苏木捧过,好大一束,凑上去闻了闻,笑意更甚,“你这不是采了些,怕是将能采的都采了吧!”
田良也笑了,确实贪心了些…
“进屋罢!”苏木说着转身往屋里去了。
田良再无犹豫,跨步跟随。
这会儿,太阳正落山,暑气已消。苏木怕热,从早至晚都放着冰盆子。
屋子里凉丝丝的,很舒服。
桌案上的素瓶空着,苏木端起冰盆子,将化了的水倒进素瓶,再将花插好。花儿多,显得有些拥挤,但插花之人并不在意,随性、无章法也有另一种美。
“真好看!”连坐一旁绣花儿的苏叶也忍不住夸赞。
田良心头欢喜,放下虎子,走过去,“书院有个阅览室,里头藏了好些书,比外头的书店还要大,啥样的书都有,连你最爱的话本都放了整整五个架子!”
说着将手上的书本递给她,“只可惜,每人只能外借两本,你先看着,过两日我再替新的来。”
苏木接过,随手翻了翻,纸质上乘,字迹隽秀。感叹道:名校就是名校啊!
欢喜之意,溢于言表,“真是好,不过,不似从前,整日无所事事,早晚忙于铺子,两日怕是翻不完。”
“不碍事的,你啥时候看完,我啥时候来取。”
“嗳,”苏木笑眯了眼。
“还有一事,”田良捏了捏抱住苏木腿的虎子脸蛋儿,“我打听了,书院旁有个朝阳学舍,专收启蒙学童。听说是郡城书院的一位师兄开的,往后这些启蒙的学童若通过书院一年一次的考试,便能直接入学。”
“真是太好了!”苏木喜出望外,她正烦恼这事儿呢。听这意思,朝阳学舍就像郡城书院的学前班,不管家境贵贱,若好好学习,考进了,便能进而深造,于虎子,再好不过的去处。
“何时能入学?”
“这几日都有招生。”田良见她欢喜,自个儿也高兴。
“那咱明儿一早就去!”
虎子还有些懵,“田良哥说的学舍,虎子是可以念书吗?”
“是!”田良抱起虎子,“朝阳学舍没有饭堂,是同郡城书院一起,往后中午下学,我便来接你一道。”
“好耶!”虎子拍着巴掌,于他而言,二姐最高兴他念书,他自己也喜欢,还能跟田良哥一起。
将好消息告诉苏世泽夫妇,二人高兴得合不拢嘴,吴氏置办了一大桌菜,苏世泽也拿出酒罐儿。
一家子坐院儿里,吃着,笑着,说着,很是温情。
直至街市上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