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微时真不是自谦。
她就是这么自我认为的。
一事无成,不是天赋型,努力了也没什么太大突破,所以她现在有种得过且过的心态。
废柴就废柴吧?反正,社会就是由无数的普通废柴构成的。
丁婆婆笑叹:“小微,你还想要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学业证算不算技能?”
“呃?算吧。”
“听到亡灵之语算不算技能?”
“也,算吧?”
丁婆婆就笑了:“所以,你的目标是拯救世界,维护和平吗?”
“当然不是。我哪有底气订这么宏大的目标。”于微时砸舌。
“那就是了。这个社会,没有谁是真正的废柴。每个人从出生到活着,都是赢家。”
这话,挺励志的,于微时听的也很澎湃。
“可是,天桥底下的流浪汉,也是赢家吗?”于微时真不是钻牛角尖,也不是抬杠。
丁婆婆眼神坚毅:“活着就是赢家。”
这年头,死亡很容易,活着才艰难。
不管是好活歹活,存活在世,就是赢家。
听懂了丁婆婆的话后,于微时默然了。
前人说:千古艰难惟一死。
其实,苟活才最辛苦。
“竟然如此,为什么人还要赖活呢?”于微时像是问自己,也像是问丁婆婆。
丁婆婆看向店外,叹气:“割舍不下最牵挂的事或人吧?”
于微时就自嘲的笑了下。
她没什么割舍不下的。
最亲的人都离开了,似乎了无牵挂,是不是可以潇洒的结束人生?
这个念头,重新泛起。
第一次有这种结束一切的冲动,是在父亲过世。
那时她穿着孝服跪在棺木前,有一刹那的恍惚:反正这世上最疼自己的人走了,自己成孤儿了,还不如一了百了呢。
到底是什么打消那种念头呢?她记不起来了。
只知道,后来生活按部就班,她也无欲无求的就那么过下去了。
“姨婆婆,你有最牵挂的人吗?”甩甩头,于微时不想那些负面情绪重来。
丁婆婆眼神直直的:“有。”
于微时看她一眼,不敢再问。
空气突然安静。
片刻,丁婆婆收拾心情,勉强笑了笑:“小微,你跟小寻,相处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
“小寻这小伙子不错。看起来正直又有礼貌,而且有主见,有自己的想法。挺好的。”丁婆婆破天荒夸奖了不少好词。
于微时抿嘴笑了:“是呀,挺好的。”
丁婆婆指指隔壁:“呶,所以边大婶把娘家侄女接过来了。”
“嗯。她叫陈芳。”
丁婆婆就好笑:“边大婶这人,小毛病不少。但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嗯。”于微时低眸不语了。
边大婶真的很烦,但有某些事上,她出奇的耿直。
比如,瞧中寻呈翼,就把侄女直接喊过来近身接触。不带一点拐弯抹角的,特别直接,本质上是个直肠子。
“小微,这里没有外人,你跟我说实话。”丁婆婆也像个长辈操心她的人生大事:“你对小寻,是什么态度?”
“姨婆婆!”于微时害羞了,低头抠着柜台,小声:“就是认识的朋友啊。”
“朋友?”丁婆婆点点头:“也对,要循序渐进。”
于微时想了想,抬眼,认真问:“姨婆婆,你真的觉得寻呈翼人不错?”
丁婆婆笑了:“我虽然一直住在桂花巷,好歹活了这么多年,看人还是不会出大错的。小寻这个,极为靠谱。不然的话,怎么会引起边大婶的兴趣呢?你要知道,边大婶这人,很挑剔的。”
“极为靠谱?”这评价很高啊。
丁婆婆信心十足:“小微,相信我。小寻,是真的各方面都很不错。”
“哦。”于微时当然不会说什么‘不相信爱情’之类的话,不适合跟长辈说。
两人东拉西扯了不少,这个安静的午后,于微时跟丁婆婆之间的代沟,又缩窄了不少。
直到,戚洵美大呼小叫:“微微,微微……”
“小美,我在这。”于微时跑到后院抬头看楼上。
戚洵美拍拍心口,一脸后怕:“吓死我了。做了个恶梦,魂都快吓没了。”
“你做什么恶梦了?”
戚洵美捋把头发,跑下楼,吐口气:“被鬼追。我就跑,一直跑,那鬼就一直追,差点抓到我,然后我吓醒了。一看天色,是白天,魂才没吓掉。”
于微时马上抱了抱她:“别怕别怕。可能是上午,你受到了惊吓,所以做了这个恶梦。”
“也有可能。”
“我问下姨婆婆,有没有安神符纸?”
戚洵美惊喜:“哇,这里还有安神符纸买?”
“大概有吧?”于微时记得在货架一个抽屉里发现一叠看不懂的鬼画符。
丁婆婆听说了后,平静笑:“安神符纸,还真有。小美,你稍等。”
她去拿了几张泛黄的符纸,然后让于微时端来一碗清水,取下戚洵美一根头发,连带着一起在后院烧了。烧的时候,嘴里念念有词。
看着符纸和一根头发丝烧成灰,清水一饮而尽。戚洵美莫名的又是好奇又是惊诧。
“这,这是什么仪式呀?”
丁婆婆告诉她:“不是仪式,只是烧安神符。小美,你以后,不会再做类似的恶梦了。”
“哦,谢谢丁婆婆。”
话是这么说,可戚洵美被勾起好奇心,一直噗噗的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