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泠此时仍燃着烛火,看着信,信里写着他父王病重,让他急返。
这也是他从楚国离开的原因之一,他离开怀柔前,便交代了娜依和宁臣,每三日便传信一封,写些怀柔的事情,也可保他虽然远在楚国,仍能了解怀柔的事。
但是自从他离开楚国前十天,便再没有任何怀柔来的书信往来了。
他手里这封信是他离开前收到的最后一封,那时,他虽忧心父王,但是仍不舍离去,但是书信断绝之后,他忧心如焚,加之,他目睹了清绾与魏城璧实实在在在一起以后,他便坚定了离开楚国、返回怀柔的决心。
夙泠自从踏上归途便再没有睡过,现在已经十分疲惫了。
但是他不敢睡,他怕自己睡着了,魂牵梦萦的人会入梦而来,他不想去想念她,但又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
他坐在那,抚着胸口,那里面放着他撕碎的画,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怕看了一眼,就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疯狂的想念她。
他无法接受她不爱自己,无法接受她爱上了别人,更无法接受自己离她如此之近,仍是走不进她的心。
所以他懊恼,难过,冲动之下撕毁了画像,冲动之下离开了,试图将她从灵魂里、脑海里抹掉,但是那些想念却似蓬草一般疯狂蔓延。
自从离开后,他不管更换衣服那些撕碎的画像都从未离开过他的胸口,他时常会情不自禁的去捂着心口。
但是他却固执的不肯拿出来看一眼,不肯再重新画一幅,他陷入了一种自我矛盾、自我挣扎、自我折磨的情绪中。
他枯坐了一夜,终于在天将亮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睡了过去,天亮了以后,克察和索纳两人叫醒了他,三人匆匆下楼用过早餐以后,便又骑上马快马加鞭往回赶。
因为他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所以面容有些憔悴,双眼眼眶也有些凹陷了,克察和索纳两人见状很是担忧,但是又无计可施,两人劝了他好多次,但是他都置若罔闻。
两人真是怕他哪天就疲劳过度、昏倒了。所以一路上小心再小心、无微不至的照顾他。
三人再没有停下来休息过,连夜赶路,在第二天中午进了怀柔王都,就听见四周的老百姓议论纷纷,“听说可汗病重,一应事务都交给了二王子多哈处理,你们说可汗的病是不是好不了?”
“这可汗不是最喜欢四王子吗?怎么会把事务都交给二王子?”
“你们不知道吗?听说前一段时间,四王子中了毒,一直闭门不出,静修养病,说不准这四王子会走到可汗前面!”
“你说,四王子中毒,与二王子掌权,你不是有什么关联?”
“好了,不要说了!这也是我们敢议论的!都散了吧!”
夙泠几人只是匆匆听过便快马扬鞭往可汗王帐而去,一进王帐所在群,几个守门的侍卫便认出了他,连忙向他行礼。
夙泠一跃下了马,便大步向内走去,刚走到王帐,便被两位守卫拦住了,“四王子殿下,大汗病重,在帐内静养,下令无旨不可入内!”
“放肆!你们既然知道眼前是四王子,还敢阻拦!不要命啦!”夙泠还没说话,克察便出声呵斥。
两个守卫连忙跪下,放下武器,向夙泠请罪,“还请四王子恕罪!奴才也是奉旨办事!”
“算了,那你们帮我通传吧!”
“这...”两人为难。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多哈春风得意的声音:“四弟还是不要为难他们了,父汗病了,下了旨除了王妃以外,任何人不得骚扰他。”
“二哥...”
“四弟,不是我说你,父汗病了这么些日子,你都不肯回来,父汗别提多生气了!”
“父汗病了,二哥看起来却是春风得意,真是令我心惊!”
“你!”多哈一听,脸色一变,伸出手指指着他,怒道。
但是想想又放下手指,换上了笑脸,“这些日子,父汗病了,都是我为父汗分忧,我还有很多庶务,就不打扰四弟歇息了,先走一步!”说完便转身离开。
夙泠回身看看两人,“算了,你们起来吧,我去找王妃。”
他刚转身,娜依和宁臣便跑了出来,“王子,你终于回来了。”
两人一左一右围在他身边,娜依第一眼便看见了夙泠略显憔悴的脸和眼窝处的凹陷,娜依有些心疼:“王子是不是连夜赶路回来的?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
夙泠没有回话,索纳接过话头:“王子这些日子很久没有阖眼休息了...”
娜依一脸担忧溢上脸庞,“王子,你还是先回帐内好好歇息一下,再去见可汗吧,不然可汗见到你这样子会担心的!”
夙泠摆摆手,转而看向宁臣:“父汗到底怎么了?”
纪宁臣看了看左右,低头凑近他身边,低声道:“可汗突然就病了,胡医看过之后,可汗便下了旨将事务交给二王子处理,由王妃侍疾,便没再出过王帐,除了这两个人,也没有人再见过可汗。”
夙泠闻言,面色有些凝重,宁臣便又说:“我觉得可汗的病有些蹊跷。”
“好了,我们回我大帐说。”说完几人便连忙进了夙泠的王子大帐。
夙泠坐下来,几人围在他身边,娜依说:“可汗的病我偷偷问过胡医,胡医也是守口如瓶,什么也不肯说。”
“除了王妃和二王子,谁也没有见过可汗吗?”
“是的。”
“对了,信,按照约定每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