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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浑水趟不得……长音你快走罢,趁……趁现在还没人发现。”
“阿离信不过我?”
离盏着急:“我并非信不过你,咳咳……只是这情形……”
长音皱了皱眉,澄澈的一双眸子便格外的透亮。“阿离不用顾虑太多,这点小事在下尚且可以对付。”
他起身把她打横抱着,像托鸡蛋似的轻轻将她放回床上,继而走到大敞的门前,朝门外做了个手势。
忽然间,风声四起,树叶沙沙。
离盏身在房中,一时难以分清风从何起。
惊异的往外看去,见四面八方的围墙上飞下数道白色身影,落到地上溜擦两步,最后在长音面前齐刷刷的刹成了一排,抱拳道:“督教有何吩咐?”
那声音算不得特别洪亮,却异常整齐而有力。
月色照下,个个仙风道骨,绝非凡人所及。
而长音立在最中间,衣袂在余风下轻轻翻了个卷儿,本是温温和和的一个人,此时却给人一种垫着脚,拿着枝也够不着他一丝袍边的感觉。
长音冲冲他们颔首,淡淡回看了门内一眼,温和道:“把里面收拾干净,点了穴的带走。要快。”
“是!”
一声吩咐之后,男男女女们就有条不紊的操忙起来。
女的擦地,男的搬人,另外还派了一个去门口把风。
别看个个是仙人模样,干起活来却异常麻利,但因着他们独特的门派功夫,个个身姿轻盈,连抹地板的动作也是别样的有灵动好看。
尚在愣神中的巧儿被其中的一女子搀起,并排着走到离盏身前。
“姑娘,您这小丫鬟八成是吓得走魂了,既然一切都会打点妥当,不如把她送回房间,我点她穴道助她安眠,以免待会旁人来了,要看出破绽。”
离盏也是愣的,看着他们在房中料理着前前后后,半句感谢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心里反反复复的一直念叨着的却只有两个字——督教。
督教?!
刚刚听到这二字时,她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督教不是叫凌霄公子吗?
他分明是长音啊?
且她每次这么叫他,他都答应得脆声声的!
没想到他竟然就是那个神秘失踪,实则一直被顾扶威囚禁在府中的千山殿督教?
怪不得千山殿悬榜重金,都跟秤砣落水一样,音讯全无,敢情在顾扶威的手上做了半年的活死人啊!
他门下的弟子倒是有几个机灵的早发现了,为了救他出去,不惜劫走了她父兄的尸首,惹了朝廷的怀疑,最后还被顾扶威耍了一通之后,干脆利落的杀了。
长音上次在祁王府跟顾扶威打了起来,为的就是此事吗?
“姑娘?”那女子深看了离盏一眼。
“咳咳……”离盏收回了神,抿笑道:“额,甚好甚好,劳烦姑娘你扶她回去了,穴道多点几个不妨事,叫她睡得快些也好,待会应付完那些人,我会帮她解开。”
“那她是住在……”
离盏伸手朝隔壁一指:“在那边。”
“好,还有她这身衣裳染了血,我也只能帮她褪下带走了,姑娘可知道她换洗的衣服放在何处?”
“隔壁只有一个衣柜,便就在那个柜子里。”
“好。”
“真是万分感谢,大晚上的麻烦你们,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督教吩咐,姑娘客气。”
女子拱手之后,搀着呆若木鸡的巧儿去了隔壁。
这头擦擦洗洗,便也干净得差不多了,最后就只留了点血腥味,和几个碎了的瓷杯故意没收拾。
长音问了离盏熏香在何处,离盏指了柜子,叫人选了味儿最重的点上,不多时,血腥味也闻不出来了。
长音四处检查了一遍,觉得甚妥之后,走到她身边。
正要同她说什么,相顾一眼,长音又缓缓别过了头。
离盏瞧着他神情不大自然,心里觉得莫名,恍然低头一顾,才发现如今是一女子,一男人,还有一张雕花大床和一片黑漆漆的深夜。
人家是正人君子,此情此景,委实让人有点为难。
离盏不自禁的拉着被子提到胸上,虽然她穿着一层中衣,但终究太过随意了些。
长音见状,伸手将她床上的帘子放下。
如此,二人才好受了许多。
“此处在下不宜多留,这就要启程回去了,今日之事,阿离不用太过担心,来人若是问起,你只管道那些刺客已经走了。”
在下……他明明就是“在上”!
隔着一层帘子,离盏看不太清长音的表情,但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便一下子有了距离感。
总觉得,他就是淼淼嘴里那种,站在云颠颠上连飞燕都无法擦身的神仙。
所以临头了,她反而找不着话来说,一心想那“千山殿”三个字,就觉得他连住的地方都特别高,跟广寒宫似的遥不可及。
“唔……多谢长音了,留不得这尸体的原因,说来话长,等以后我再与你细细解释。”
“好。”
这之后长音顿了良久没说话,也没挪身子。离盏想他八成是有话要说,自己也不知如何帮他把话引出来,便静静的等着。
“阿离。”
“啊?”
离盏看见他把手背在身后,手腕上的肌肉运了运力,捏出一条褶痕。
“祁王近来有没有要你做什么事情?”
离盏心头一沉。
脑海里忽然乱翻翻的牵出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