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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们如此议论着,离盏心里跟生了刺一样,隐隐扎痛。
她有心想辩驳,但民心所向,不是她三两句空口白言就能让旁人向着她的。
自古红颜多祸水,长得好看些,自然招嫉恨,如今就算是把白采宣配给了顾扶威,这群妇孺该捻酸的还是得捻酸,骂人的话也不见得少多少。
怪就怪,祁王这颗大树阴凉大,只有她一人乘着凉风,旁人却只能看着,不骂她又骂谁呢?
罢了,离盏想通了这个道理,抱着淼淼,提着八仙盒进了长风药局。
前堂里拥满了人,撸着袖子嚷嚷着退钱,赔钱,全是来闹事的,
挂名大夫和穿堂小二们忙的晕头转向,冷不丁见了她,先是一愣,随后眼里就投来了敌意,恨不得把她吞了似的,显然是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她一手造就,心里怨怪得很。
只是民众在叫嚣着,他们又实在抽不出空来理会她,眼睁睁的看着她从前堂穿了过去。
看来大家都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离尺和离晨他们多半还在宫里,或者在京兆尹那里受着盘问,没能回得来。
不然离筱筱的死讯,早就该传开了。
离盏在宫里斗智斗勇了一天,着实累得厉害,怀里又抱了个忒沉的猪崽子,实在没精力同这些人解释。
万一这些人不信,反倒激起民愤把她围住,她一时也不好脱身。
于是,离盏护着淼淼径直回了小兰院。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下来,她长舒了一口气,将歇着走到了院门口,觉得自己终于能好好歇息歇息了,谁知院子里传来一阵打骂声。
离盏把淼淼搂了搂高,透过花墙往里瞧去。
见自己的房间里进进出出一溜小丫鬟,个个手里都端着托盘,捧着珠玉,一个个喜笑颜开的。
旁边有人催促。
“都快着点,小的东西可以拿拿,那些好的,贵的,可都是呈给三小姐的。”
“是。”众人应诺着,随即望向各自手里的东西,眼里粼粼发光,有的就直接往袖子里塞了。
“含桃姐姐,这支小钗挺别致,就是珠花掉了一朵,三小姐应该也瞧不上,我能不能……”
“拿来我看……这好歹也是白玉做的,你挑了这一支,旁的就不许再拿了!”
小丫鬟笑:“谢谢含桃姐姐。”
巧儿跪在地上,拽着那大丫鬟的裤腿求道:“你们不能私下里拿二小姐的东西……这些全是祁王殿下赐给二小姐的……”
其中一个小丫鬟翻了白眼道:“你少拿祁王来压我们。我们这叫拿吗?这叫帮你们小兰院减少损失。离盏敢在这里夹藏巫蛊布偶,东宫一定会派人来细细搜查,最后再封了这龌龊之地!这些东西与其被宫里的人没收,还不如先放在我们这里保管。肥水不流外人田,老太太知道了,也会同意这样做的。你口舌最好紧着点,要是被官府的人知道了,咱们谁也落不着好!”
“不行……二小姐还没回来,你们不能这样……”
当先一人狠狠把巧儿踹到在地。
“让开!你家小姐回不来了,再等,官府的人也该到了!”
娘的,她还没死,这群下人就开始分赃了!
几个奴婢而已,都敢骑在她头上拉屎撒尿,真是把她欺负到头了!
离盏一想到顾扶威赏她的那些琳琅珠宝,样样都价值连城,却被她们这群不识货的收进自己腰包口袋里。
就跟信仰被玷污了似的,气得不得了,那可都是她的宝贝,是她每日争奇斗艳的行头!
丢了什么,也丢不得这些宝贝肉疙瘩呀!
离盏加快了步子,七八个石榴在八仙盒里来来回回打着滚儿。
视线随着疾步起起伏伏,低枝掩映的后头,一群丫鬟正往外捯饬着首饰,熏香,胭脂。各色值钱的东西在房外摆了一排。
巧儿跪在房门口的石阶上抹着眼泪,头发乱糟糟的,面前站了三五个丫头,领头的那个,离盏看着眼熟,是离晨身边的大丫鬟含桃。
含桃如她主子一般,生得一副乖巧可人的脸,只是性子不如离晨那般温和,素日一副干练的模样。
她站在石阶上,趾高气昂的看着身下跪着的巧儿,嫌她碍事一般戳着她的鼻梁子骂道。“你是反了天了,让你把离盏的衣服褥子全拿去烧了,你不做,还敢在这里拦着我们?离盏真是养了条好狗啊,给你两顿馊饭吃,你就知道汪汪叫了!”
巧儿一抽一抽的啜泣着,小小的身子骨看着柔弱,眼里比平时多出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含桃姐姐,我主子的罪还没个定论呢,要是主子是被冤枉的,回来却没了衣裳和褥子,主子不定怎么责罚我呢!”
含桃使唤不动她,恨得牙痒痒,从头到脚瞪了她一通,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使劲的掰扯起来:“我看你是和贱人一伙的是吧?!你主子现在已经是死囚了,你还指望着她能回来,得,要不我拉你去见官,让你俩一起去死?!”
说罢,连抓带扯,脚也往巧儿脸上招呼。
“含桃姐姐……你这样动手打人,就不怕老太太回来知道了么?!”
“知道了又怎样,你们小兰院丢了长风药局的颜面,连累了整个离家,老太太不把你逐出药局就算大发慈悲了,你还指望老太太给你做主呢?!我告诉你,我不收拾,也自有人收拾你!你烧不烧,烧不烧!”
旁边的小丫头看得得劲儿,也跟着骂:“不知死活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