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离筱筱凡事都做在在脸上,离晨却面上不显罢了。
离晨僵笑了一声:“我?你这小丫头可别血口喷人!盏姐姐回药局的时候,我还和祖母在一起,回家之后,也一直陪着祖母身边,哪里有空闲做这种为难姐姐的事?”
下人们的目光带着疑色盯着离晨。
离晨被盯得嗓子眼发痒,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连忙老太太解释道:“祖母,这件事情不像那丫鬟说得一样……的确,昨儿个我院里的丫鬟是来过小兰院。可她们是自作主张,并不是晨儿差遣她们来的。”
“她们是西院的人,来小兰院做什么?”老太太问道。
“她们……她们……我也不知道,我回去困得不行,看见含桃哭哭啼啼的,我心里也烦,只随口问了两句。我是知道,她们肯定在小兰院得罪了盏姐姐,不然脸也不会被盏姐姐划的稀烂……”
“什么?脸划烂了?!”老太太看看离晨,又看看离盏,面色大惊。
“不知盏姐姐用什么东西划的,含桃那张脸算是废了……”离晨委屈吧啦地说道。
巧儿气愤得抢过话头,“三小姐是在给自己的丫鬟诉冤吗?那您怎么不问问,她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被伤了脸的?”
离晨心虚,欲言又止。
巧儿伸手摇了摇怀里蔫蔫一息的离盏。
“主子,你倒是说句话啊,不能任由别人这样冤枉你。打你进了长风药局以后,她们给过你一天好日子过吗?她们想尽办法的欺负你,你却只知道一味的忍,一味的让。你拿她们当亲亲的姐妹,她们却当你是绊脚石子,恨不得一脚把你踹出药局的大门才算好。现在好了,忍也忍不得了,让也让不得了,主子您便选了这么一条绝路……奴才真是为您不值啊……”
巧儿哭得厉害,做戏里含着真情,把下人们都扇动了去。
几个心底子软的,还跟着抹起泪来。
“主子,你说话啊,你不能再由得她们这样诋毁你,欺负你了!”
离盏咬住嘴皮子,抖了抖。
其实她很笑……
她怕自己一张嘴就笑出声了。
于是没敢第一时间开口,继续紧紧咬着唇,抖得更厉害了些……
下人们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一个个都替离盏着急,都悬梁自尽了迟迟不肯为自己说话,他们都想为她叫屈。
离盏按下胸中的笑意,这敢缓缓松开唇齿,那目光绕转千回的望着老太太,莫大的委屈从眼角里变成了晶莹的泪珠子挤了出来,一眼就直要把老太太心都融穿了似的。
“祖母……盏儿这日子,真的是过不去了。我知道爹爹不喜欢我,姐姐妹妹也瞧不起我……可我以为只要忍气吞声,安安分分,终究能守着这小兰院这方寸之地,过上平静日子。可是我等来的是什么,是她们的变本加厉!不到水落石出的一瞬,我都敢不相信拿巫蛊布偶要致我于死地的人,竟然是我的姐姐!”
下人里低声议论起来。
老太太很不高兴她说这些,“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盏儿,人都死了,你这又提这些是为什么呢?”
“是啊?人是死了,所以我该怎么受欺负,还是怎么受欺负吗?我被人冤枉得差点死在东宫,有人来问过我一句吗?我一个人从宫中出来,路上的人朝我指指点点,我为了离家的门楣忍着,什么都没有反驳。想着回到小兰院,不管三七二十一,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晨儿妹妹呢?她唆使手下的丫鬟,来偷拿我小兰院的细软,还殴打我的丫鬟,说我回不来了,要挟她烧掉我的褥子和衣裳……”
“啊,原来是这样……”
“怎么能这样啊。”
下人堆里窃窃私语声更胜。
“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与其这么煎熬辛苦,还不如闭眼来得痛快!”
老太太一面心中有愧,一面又大为光火。
这种事情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讲出来,她真恨不得挖的地缝钻进去!
本想把所有下人驱走的,可离家现下要向衙门缴款,八千两白银很是棘手,这家里的吃穿用度安要减半不说,下人也留不住那么多。
这意味着看热闹的人里,以后一半的人都不再受离府的恩惠。
她现在以主人家的身份吼吓奴才,已没了往常的底气,反而让下人们怨气更重。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离盏快些住嘴!
老太太侧头便朝离晨指骂道:“你大姐死了,是她咎由自取,你把气撒在你二姐身上有什么用?!”
离晨一时面红耳赤,“那几个丫头平日与筱筱姐也走得进,怕是含恨在心,又生了贪念才……”离晨说着说着着急起来,长这么大,老天太还是头一次骂她。
“祖母,孙儿知错了,说到底,还是孙儿没有教管好手下的丫头,让了她们恣意妄为。孙儿回去,一定狠狠罚她们……”
“晨妹妹……”离盏呐呐的喊了一声,眼里含着恨,“罚,你打算怎么罚呢?跪下来磕磕头,还是罚她们些工钱就算了事?你那贴身丫头含桃,不仅明目张胆的拿走我院子里的东西,还百般羞辱我和巧儿,说我今日是死定了,即便能回来,也是来交代后事的……若非她乱开黄腔逼急了我,我怎会动怒失手把那瓷壶落在她身上,刮坏了她的脸……”
“羞辱就更要不得!晨儿,你那几个丫鬟忘本欺主,刮坏了脸也是她们活该如此,你回去罚她们每人三十板子,算是给你盏姐姐陪个不是!”
离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