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王四顾周围一通,立马把顾牙月拉到一旁谨言道,“你不要在他面前提这个!”
“皇兄凶我做什么,这有什么不能问的。”
绪王低声严肃道:“你不知道吗?他喜欢上了这个给他瞧病的小医女,在家里同柳尚书他们闹了好一阵子了!”
顾牙月顺势朝皇上身边正在汇报狩猎仪程的柳尚书瞧去,果然,柳尚书也瘦了一圈,两眼睛下面黑青黑青的。
啧啧啧,这什么医女,这么大本事,能把安常守分的柳家祸害成这样?
唉,医……医女?
“什么医女?”顾牙月猛的回过神来,突然问道。
“东宫采选上你当见过,就是跳双云巧臂舞的那个。”
顾牙月眉头狠狠皱道一处,猛地一跺脚,大口喘着气。
怎么又是她?
一张狐媚子脸,真的就这么漂亮么?还是这些男人眼睛都长歪了?!
“你这是怎么了?”绪王瞧她无端生气,很是不解。
顾牙月猛地看向那病恹恹的柳凤显,牙缝儿里挤出句话来,“柳家的长子真是个废物,朝堂上混不出名堂就罢了,在家里还为个女人闹天闹地!”
“唉?!好好的你骂我小舅子做什么?!”回头,绪王低声安慰愈发难过的柳凤显。“你别听她瞎说,她生来就是说胡话的。”
平日里要是听见别人这样说她,顾牙月肯定要纠缠到底,可现下她燥火得很,没工夫在意这些诋毁她的话。
她四顾一周,还是没瞧见祁王,急躁躁的又跑回绪王身边道:“皇兄你可看见祁王了?”
绪王莫名其妙,“没瞧见,你怎么了又?”
“他不是说他要来秋猎么?”
“皇叔来不来,与你有什么干系?!”
要是祁王不来,那她跟着来秋猎又有什么意思?!
她瞪看了绪王两眼,跺了脚就往账房外跑了。
绪王瞧着她踢泥踹石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唉,疯疯癫癫的,和柳风显也不相上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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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牙月气呼呼的回了自己的营帐,萍儿和紫辛立马就拥上来。
顾牙月别开了紫辛递来的茶水,坐上了铺着兔毛毯的梳背椅。
“殿下没见着祁王殿下?”萍儿望着账外来来往往的奴才和士兵,小声地问。
“没见着,倒是遇见个碍眼的家伙。”
“谁敢碍着公主的眼?”紫辛问。
顾牙月紧紧握着的秀拳在扶手上锤了一下。
“罢了,那些都不重要。你们见着祁王殿下了么?”
萍儿和紫辛面面相觑的摇摇头。
“奇怪了,本宫是一路打马来的,从光玄们到燕山本宫都一直都留心着,却连祁王的人影都没见着,方才去父王的营帐中寻他,该在的人都在,就是王爷不在。莫非他没来?”顾牙越愈发确定,不然父皇肯定会请他去帐中喝茶的。”
顾牙月抚着腰上的香囊,有些泄气。
“若真的没来,那本宫辛苦置办的这身骑装岂不是白折腾了?!”
“公主不要着急,王爷答应过皇上要来,便不会轻易失约。”萍儿出言安慰,思索了片刻后道,“礼部和兵部操管着秋猎诸项事宜。人头数,应该是由礼部来点过,然后交给兵部过目的,公主待会可以问一问柳尚书,他应该清楚。”
顾牙月思了思,依然摇头,“柳尚书忙着呢,方才在父皇的帐中,他就和兵部的人在和父皇正儿八经的汇报,本宫都没好过去插话。”
“那……公主可以问一问绪王妃或者柳衍呢?”萍儿道。
柳家嫡长女嫁给了绪王,便是而今的绪王妃。
“嗯?柳衍也来了?”顾牙月一脸疑惑,“她不是从来不参加秋猎的么?”
萍儿正欲回答,紫辛却抢着个先,“大家不敢在公主面前议论这些,奴才们可听得真真的呢。那些贵胄公子们私下里都说,今年的秋猎很有看头,不仅公主殿下来了,白采宣也在,就连柳衍也在马车里坐着呢。那些个好色之徒,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在秋猎大会上出风头,争柳衍的眼缘了。”
“是么?她那副弱不胜衣的身子骨,还来猎场,小心马踏起来的泥就能帮她埋了去。”
萍儿笑笑,以前公主可从没说过讨厌柳衍的话,只是现在公主喜欢上了祁王,二人便成了情敌,随便柳衍长什么样,都注定在公主眼里讨不了好。
“找柳衍就算了,我想起她两上的两条八字眉就晦气的慌。还是去找柳媚如吧,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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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的营帐和宗室子弟的营帐不同。
宗室子弟用的都是极好的牛皮大帐,账房里还配四条厚绒毯,一条垫在桌下,一条铺在座椅上,还有两条用来铺床。
朝臣便用的是布幔,上面涂了桐油来防水,里处的规格样样都要差一些,一眼就能辨别出来。
顾牙月领着两个贴身宫女在周围溜达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绪王的营帐。
可是绪王妃并不在帐中,许是绪王出去溜达了,她一人留在这儿也是无趣,便也出去找熟人聊天。
这处落了空,尽管顾牙月不想在柳衍嘴里讨消息,这下也不得不去找她。
罢了,给柳衍提个醒也好。
她瞧上的人,旁人轻易是不能动的。
几人花了两炷香的时间,才把柳家的营帐给找着了。
因着柳尚书官阶高的缘故,柳家的营帐离皇上也不远,只是和顾牙月是不同的方向。
一人是靠着东,一人朝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