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医皱着眉头,“哎呀,哮症自来就是这样,只能好生将养。柳公子不是许久都没犯病了么?这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厉害?”
绪王讳莫若深地回头看了柳媚如一眼,柳媚如也狠狠咽了口唾沫,没说话。
柳凤显身子近来确实不好,同家里犟了一通之后,便油盐不进,全身上下瘦得就只剩一层皮了,现下突然犯病还病得这般严重,想来和这个也是有关系的。
柳媚如憋得难受,瞪了面前的小丫鬟一眼,抬手就拍着板子的骂。
“你怎么照顾的大公子!他身子骨弱,你又不是不知道。都说了入了秋要注意,要注意!这燕山恶劣,风又大,你不看着他在营帐里好好歇息,容他出去做什么?”
小环被吓得不轻,把罪责都怪在她身上,她如何担得起?
她带着哭腔道:“娘娘,是公子执意要出去的,奴才拦了,可公子不听奴才的,奴才也没办法。”
“这般犟么?这都夜里了,他还能出去做什么?”
柳媚如心想,柳凤显性子内向,并不是个走巷串户的性子,便有些起疑:“既然发了这么重的病,是你把他找回来的,还是他自己回来的?这中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犯了病?”
“是公子自己回来的……那时候公子还能走几步。但中间公子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奴才也不知道,他不许奴才跟着他的。为此,奴才很是担心,公子走的时候,奴才就在后头远远瞧了一眼,觉得公子好像是……好像是……”丫鬟欲言又止。
“说!”
“公子好像是朝着祁王的营帐去的。”
“皇叔?”绪王莫名,“这四处都是营帐,你单单看见他的去向,又不晓得他最后在哪。凤显跟祁王又不熟的,你不要提祁王。”
说罢,还朝着钟太医笑笑,钟太医也尴尬的点了点头。
柳衍闻之,心里一颤,已经猜到了大概。
柳凤显平时木讷,父亲安排在他身边的下人个个都心细聪明。小环又是柳凤显的随侍丫鬟,他在想什么,小环应该了解,她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当着外人的面把祁王抬出来的,这很容易招是非。
“哥哥可能真的去了祁王的营帐,离盏在那处。”柳衍如是道。
“你说什么?”柳媚如又惊又恼,眼里不断闪过许多复杂的神色,最后定在一处,愣愣的不知看着什么地方。
原来是这样……
就知道这事儿还没完!就知道这事儿没完!
她戴着护甲的手指蜷曲了起来,在案桌上重重的刮了出刺耳的声响。
若不是钟太医在此处,柳媚如便忍不住要骂出来了!
最终她只是没好气的问?“一个庶女罢了,怎么能来秋猎,还和祁王在一处?”
柳衍嘴里发苦,应付着道:“王爷的身子也不好,他的病一向是离盏在管,这回来秋猎,王爷便准她随行。”
“呵……这小丫头还玲珑八面啊。”
柳衍不想听姐姐说这些,故意把话题强扭了回来,“大姐,哥哥他这样多久了……”
“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哥哥有用药么?离盏开给哥哥的药,他一用就见好的!”
柳媚如顿住,离盏给柳凤显开的奇药,是有人跟她说过,但她久不在良家,便淡忘了此事,一时没想得起来。
她慌慌张张的喊:“小环,大公子的药呢?!”
“何药?”钟太医疑惑,
绪王解释,“柳凤显在长风药局拿过一种奇药,一发病,吸了立马就见好。”
钟太医惊诧着,“还有这样的药?!”
“方才公子用过了,吸了两口好像不起效,就扔在了地上。”
几人朝丫鬟指的方向瞧去,柳凤显的脚后头的确有个奇形怪状的瓶子。
“拿过来我看。”绪王命令道。
小环跑过去拾起,呈给了绪王,绪王拿着瓶身摇了摇,分量很轻,再按下头,只听见嗖嗖的声响,却什么都没有。
“这药瓶都空了!当然吸了无用。”
“是了是了……哥哥入秋最爱犯病,吸过好多次了,可能没剩多少。”柳衍说。
“那怎么办?”柳媚如看着自己弟弟大汗淋漓的样子,急得快要哭出来:“药不够了,便没有去多拿些么?”
“公子被关了禁闭,老爷也不许我们下人去长风药局,娘娘您是知道的。”
柳衍抿了抿唇,走到绪王跟前道:“要不,去找离盏让她再配点药。太医院的人是备着些药材来的,或许能凑出配方。”
柳媚如也转头催道:“夫君,我与衍儿都是女人,只有你方便去,而且你与祁王也熟。”
熟?
顾曾顿时后悔万分。
这牛皮吹大了!
其实,他只是给祁王府里递过礼品,在坤福宫的宴席上,给顾扶威带路,去了趟东宫罢了。
别的便在没有什么来往。
顾扶威同他说过的话,掰着指头数,满打满算不超过十句。
他只是想在友人面前撑撑场面才这样说的,其实并不是这样……
顾曾面犯难色,“这时候祁王殿下会不会睡下了?”
“睡下了更好!离盏虽然是以大夫的身份过来的,但帐篷就一个,她没有随王爷入帐休息的道理,只能像下人一样睡在外头。如果祁王睡下了,那你还省得惊动祁王,直接把离盏叫过来得了!”
顾曾是个畏妻如虎的人,柳媚如这样说了,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噢好,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