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扶威似乎能分辨他说话时的真假,离盏刻意避开了自己说谎时的表情。
“王爷是指长音公子么?”
“你觉得呢?”顾扶威按得她肩头发疼。
“没……没说什么啊,他就向我坦白了督教的身份,又跟我说了对不起,说自己不是有意隐瞒的。”
顾扶威左右剔视着她的眼眸子,“真的?”
“真的。”
“除此之外,还有吗?”
“没有了,还能有什么啊?我是他大夫,又不是审案的……”
顾扶威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许,可脸上的笑意却愈加阴沉。
他唇往下移了半寸,薄薄的唇瓣擦着她鼻尖嗫动,勾出一丝戏谑而阴狠的笑,“那你再给本王好好解释一下,昨天那句‘狗东西’是怎么回事?”
呃……
“盏儿错了,盏儿真的错了。”
“你昨天不还挺硬气么?不仅骂我狗东西,还口口声声要毒死我。原来你内心就是这样报答本王,为本王着想的么?”
“王爷息怒,盏儿是开玩笑的,万万做不得真!”
离盏知道不妙,使力的挣扎起来。
这女人!
救她这么多次,护她这么多短,就算是只小狗也都养熟了,是块石头也都焐热了。
可她却永远都养不亲!
怒意越盛,嘴里的气息越来越炙热,他的目光从她水灵灵的眼睛挪到了她粉嘟嘟的唇上,他戏弄一笑,闭眼就往下一贴。
“啊,王爷自重……”
“祁王殿下!殿下营帐里有人吗?”
帐外的呼声让顾扶威的身形敏感一滞,两人的唇只差着一张纸的距离。
离盏带着莫大的委屈,鼻息里发出小狗般的呜呜声。
“殿下,您营帐里有人吗,领早食了!”
“呜呜呜……”
顾扶威紧紧的盯住她。
“怎么回事,殿下没起来,这外面也没个丫鬟。”
“我好像听见里面有哭声。”
“我好像也听到了。”
“别出什么事吧。”
“进去看看!”
脚步声渐近,离盏就挣扎得越厉害,顾扶威狠狠瞪了她一眼,不甘的踹了桌子起身,朝帐篷外走去。
走到一半,帘子就被人掀条缝儿来,二人见是顾扶威,骇得连连跳脚退了出去。
顾扶威回头看了离盏一眼,放下了帘子出去。
“祁祁祁……祁王殿下。”
顾扶威脸上还依稀留着些许愠怒。
那二人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将手里的托盘递出去,“王爷,我们绝非有意冒犯,我们是来送早膳的,但没见您营帐里的丫鬟。”
顾扶威没说什么,接了托盘,大步流星的回了营帐,留下他二人膝盖打颤的走了。
“嘭,”两个托盘扔在花几上,顾扶威阴郁的瞪了从桌上起身的离盏一眼。
她理了理衣衫,两手抱在胸前,远远朝托盘离的食物偷偷瞄了一眼。
一个托盘里,躺着一碗菜粥还有一个白馒头,显然是给下人配的。
另一个托盘里有一盘桂花茶饼,一碗燕窝,一碗莲子白果羹,还有一叠八宝素菜,跟宫里的娘娘们的早膳一般丰盛,能在山里吃到这样多的早膳,很是幸福了。
“咕噜……咕叽……咕叽……”
离盏的肚子很不合适宜的叫了起来,声音缠绵不断,高亢回旋。
顾扶威瞥了她一眼,冷冷的奚笑。
“我不饿我不饿的。”离盏摆手。
“你不是要毒死我么?来啊!”顾扶威喝了一声,撩了袍子坐在灯笼凳上。
离盏错着小步子走过去,路过地铺上,瞥了毛毯上的红手镯一眼,感觉到前方滔天的怒意,没敢捡。
“王爷要喝茶么?我可以沏。”她站到顾扶威身边,搓着手。
顾扶威没吱声。
这是默认了要给她一个当狗腿子的机会啊,她即刻卖力的侍弄起来。
她盛了水胡乱的抹了两把脸,便端了水盆子供顾扶威洗漱。
茶水也沏得香香,端到顾扶威面前,顾扶威品了一口,脸色微霁。
“坐下吃饭,来不及了。”他冷道。
“噢……”
离盏恍然扫了周围一眼,捡了张最远的灯笼凳坐下来,望着托盘里的东西一样都不敢拿。
“吃啊。难不成还要本王喂你?”
“噢噢。”离盏连白粥都没敢动,只试探着伸手摸上那白馒头,抬眼查看顾扶威的表情,见他并没有说什么,才将白馒头拿回来往嘴里赛。
啊……好硬……
给下人的东西本就糙得很,何况还是在深山老林里,估计这馒头不是伙夫发的,随便叫了几个捡柴的做的吧……
硬得跟石头一样。
好在人饿的时候,吃什么都凑合。她昨儿下无就啃了点自己准备的干粮,那还是趁着淼淼早上没醒,从他柜子里拿的两块绿荷酥。
绿荷酥小小的,两个加一起才有她掌心那么大,本来就不管饱,更何况晚上还和柳凤显纠缠了一阵,尔后又和顾扶威闹了一通,就这样一直撑到早上,早就饥肠辘辘。
她举着左手完好的袖子掩着面,右手拿着馒头往嘴里塞。
许是吃得太急,又或者是完全吃不惯这样硬的食物,塞了两口后,措不及防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离盏抓着半截白馒头,咳得满脸通红,顾扶威抬头,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笑。
丢人死了,快忍住,被咳了。
离盏尽力压抑着喉咙的痒动,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