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子赶紧进迈过门槛,把门掩实了。
“如何?本宫说过,是个没开过苞的美人吧?”
小玄子并没有丝毫欢喜的神色,本就不算舒展的五官,现在都要皱到一处去了。
“殿下……”他声音里透着一丝惶恐。
“怎么了?”
小玄子摇头。
“你别跟本宫说你捣腾一通,不知道怎么下手啊!她可是……”顾牙月放轻了声音:“她可是吃了药的,你不下手,她也会下手。”
小玄子张嘴,舌头却跟打了结似的,半天不知怎么说。
顾牙月拍了桌子,差点要跳起来:“你倒是说啊!”
小太监愈发难看的脸色,就像吃了一万只苍蝇一样,她凝眉大惑,“难不成……难不成她死了?”
小太监两手抓紧了裤腿缝儿。
她点头,自言自语:“死了也好,一了百了了。”
噗通一声。
顾牙月低头,小玄子跪在了地上,面色全无,“不是这样的……公主,大事不好了,中毒的不是那医女,是祁王殿下……”
顾牙月猛的呆住,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小玄子抬手抹了一脸惊汗,“奴才照殿下的吩咐,偷偷去了醉屏楼的偏房,还没进醉屏楼的院子,就听见有人急匆匆的朝外面跑出来。奴才心虚,转进石廊后面偷看,只见那急匆匆跑出来的是个模样十分好看的姑娘,她衣衫不整,肩上的衣料子还被人给撕破了。奴才就想,她该不会就是公主殿下说的那个女人……但仔细看她的表情,除了害怕以外,人看起来格外的清醒,没有吃药的症状。那女人一直撒腿往外跑,奴才觉得不对,不敢跟上去。便想着要不要进院子里去再看看……”
“然后呢?”顾牙月神情不大好,已经被吓住了。
“偏房就在院子进门的侧边,奴才晃一眼,见门没有掩实,就慢慢靠过去,从门缝里奴才见着祁王殿下他……”
“你快说啊!”
“祁王殿下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嘴里还有血……”
顾牙月倒吸一口凉气,眼里再没有半点光彩。
她骤然觉得浑身一冷,手脚都没了知觉。
“你……你可看清楚了?”
“奴才看得一清二楚,当时吓得差点爬不起来……公主,此药当真会致人于死地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呢?”顾牙月连连摆头,“药明明是下在离盏的食盒里的……尚食局的人难道还能把伙夫做的菜给祁王不成?!”
小玄子整个人伏在地上,不敢说话,心里只祈祷着千万别把他卷进这件事里来才好……
那可是祁王殿下,是西域的主人,祁王一死,天下必定大乱。
龙颜震怒,一旦追查下来,凡事沾手的必定死路一条!
霁月公主倒是皇帝亲骨肉,而他只是个低贱的奴才……
小玄子抖作一团,鼠目惊惶的楞盯着花苞样的桌角。
顾牙月摇头摇得哭了出来……
她拍着桌子,喃喃自问,“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柳衍说此药无解,如果不行男女之事,便不可能活命。
而小玄子亲眼看见祁王倒在床上,嘴角还流了血,照这样推断,那岂不是没有同离盏合欢,已经遭了媚药反噬?
会不会现在,人已经死了?
顾牙月后背噌噌的直冒冷汗。这时阁楼下传来一阵喧闹,顾牙月神色一紧张,慌忙起身走在庑廊上往下看。
几个公子哥在抛着手里猎到的野狐狸和野兔子,并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庆幸的走回房里,回身把门掩实。
顾牙月连站的力气都没有,扶着太师椅坐了下来。
怎么办?事到如今怎么办?
柳衍说过,这药没有解药,那这时去找她还有没有必要?
不对……柳衍根本就没来狩猎!
完了,所有的事情都摊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她恨毒了离盏,没多想就着了柳衍的道了!
倘若祁王死了,开始立案查探,肯定会顺着食物查到尚食局。
除了尚食局的厨子和下人以外,去过膳食局的人都有嫌疑。她当时是明目张胆去的,尚食局的人为求自保,肯定会把所有线索都一一告知。
也不知道那天还有些什么人去过,倘若就她一个人,那她岂不嫌疑更大?
顾牙月越想脑子越乱,捂着脸大哭起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小太监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跪着,等她哭完。
她发浑了一会儿,觉得这不是闹脾气的时候,现下就她一个人,不能找周围的人拿主意,萍儿不再身边,也没个说话的人,凡事都得看她自己。
她被逼得撑着额,陷入沉思中。
解药是没办法弄出来了……她得想办法洗脱嫌疑,别露出马脚。
她揪着手里的帕子狠狠翻搅一阵,忽然想起在尚食局的时候,掌勺的提起霍彪兴曾派人送来一只鹿腿,说要尚食局的人做了给祁王送去。
她目光陡然一亮。
霍彪兴给祁王特地送了鹿肉,之后祁王就出了这样的岔子,那这件事霍彪兴的嫌疑远比她大得多!
她兀地直起身来,来回踱着步子自言自语,“本宫真是自乱阵脚。又没人亲眼看见本宫投毒,本宫咬死了就说不知道,谁又能耐我何?!我是孟月国的公主,父皇难道还能让大理寺的人严刑拷打我不成。”
“公主说得极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