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对着小玄子道:“你赶紧下去当你的差,不要耽搁久了引人怀疑。”
“是。”
“还有,在旁人面前,不要再露出这样的神色。”
“是是!”
“下去!”顾牙月不赖烦的挥手,小玄子起身,躬着退出了房间。
她在房间里坐下来,独自一人安静了会。
她想,要不要去父皇那里看看,祁王一旦出事,肯定要当先启奏皇上,她在那处知道的消息也最灵通,便于应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旁人没有证据,她最需要的就是要装出几分底气来。
她不该躲在这处,坐以待毙的。
思闭,顾牙月整理的仪容,清了清嗓子,冲着黄色的铜镜咧了咧笑容,直到满意自己的状态,才合门去她父皇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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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盏每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帮顾扶威把一次脉,脉象平稳,她便去柴房往灶里添柴火。
就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解药的事情,依然没来消息,眼瞅着四炷香的时间就要到了,她愈发惶惶不安,坐在顾扶威身边不敢再走动,一直观察着他的状态。
顾扶威劝她,说自己的身体自己晓得,练气一直护着心脉,暂时没什么大碍。
离盏除了自己,谁也不信的。
顾扶威索性不劝了,看她赤急白脸的样子,倒也乐得享受。
尔后,又过了半柱香,方才帮着提水和拿药的小太监急匆匆的进了偏房,手里端着个药匣子。
离盏大喜,没有多余的寒暄就冲那小太监问道:“公公,药可是齐了?”
“齐了!”小太监笑着把药匣子递到离盏面前,一副想邀功的样子。
“三味药,虚寒子,万春藤根和缪人花一样不缺。”
“太好了。”离盏接过来,忙不迭打开药匣子,里头的药还来不及洗,湿乎乎的和泥混在一处。
“还是离大夫心思细,知道着人在山里找药,刚刚过了五凌坡就找到了,要是等人回京拿,这时候只怕刚刚才进城门呢。”
离盏一手抱着药匣子,一手把耳朵上挂的两只翡翠耳环摘了下来,塞给那小太监。
“公公,真是辛苦你们了,这次我是跟来狩猎的,身上也没有带银子,这副耳环拿去当了还可以分一分,还望公公不要嫌弃。”
小太监有些讶异,顾扶威还没说话呢,离盏一副女主人的样子,还是lùn_gōng行赏起来。
小太监一面推辞,一面低头看着那翡翠的成色,笑开了花。
别看她只是个医女,这翡翠耳环倒是极好的货色,他客气一番便收下来了,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离盏说没有,小太监见祁王一直想雕像一般的坐在那处,心里有些怯意,不敢再惊扰祁王,拿着那两只耳环便走了。
离盏不敢耽误时间,熬药也要费时辰的,她赶紧抱住匣子往外走,走到一半又想起关键的事来,回头对着顾扶威严厉道:“王爷,你要是不舒服,哪怕只有有一点点,千万要喊,我就在外面不愿。”
顾扶威点头。
离盏总觉得他表情颇为应付,好像不怎么当回事,走了两步又转头:“千万要喊!”
“知道。”顾扶威用嫌她啰嗦的口吻道。
药汤煮好,又花去两炷香的时间,其实这时强心针的效用已经过了。
但顾扶威还好端端的活着,离盏便松了口气,心想他的练气果然不是吹的,上次要不是霜刺之毒过于棘手,他到最后应该也不会狼狈的要手术换肝了。
离盏摸了他的脉,失了强心针的作用,脉象虚浮,比方才要弱许多,好在还可以支撑。
离盏连忙把热腾腾的药端给他,替他吹了吹:“王爷赶紧喝了吧,喝了再睡一觉,应当就没有大碍了。”
顾扶威接了药,喝了一口,微微蹙了眉头。
“怎么了?不舒服么?”
顾扶威摇头。
噢,离盏拍了下脑门,他是嘴里咬破了,沾水都疼,更别说着烫呼呼的药了。
“你忍着些,喝了药才能解毒,这是唯一的办法。”
顾扶威扶着碗一口气喝完。
“可以睡觉了?”他脸上已有些许疲态。
“嗯,如果王爷不打算追究是谁下了药的话……”离盏从他手里接过碗。
顾扶威倒头往榻上一躺,合上了眼帘。
他这是真不打算再追究了?
离盏都有点不太相信,以他睚眦必报的脾性,旁人从他足下捡一粒米,他都要从人家身上掐二斤肉回来。
这回差点丢了命,按理不论那人是不是冲他来的,只要害他至此,他就该把那人揪出来往死里整才对。
这也是为什么她擅作主张时,紧张忐忑的原因。
因为她始终觉得,顾扶威嫉恶如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现在他却两眼一闭,别说告发此事了,就连暗中调查的兴致都没见着。
离盏顿在原地,低声试探道,“王爷,你真不打算再查了?”
“不打算。”
“多谢王爷了。”离盏给他施了一礼,继而合门出去,在偏房光线全要暗下的时候,顾扶威突然抬手朝她招了招,“盏儿过来陪着本王罢,万一盏儿配的解药有个闪失呢?”
不会的,她很有把握。
但她满怀愧疚,没有说不的权利,把门合实后端着小凳子坐在榻前,身子就伏在榻边上。
她折腾了一天,也累极了,不知不觉中合眼睡去。
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在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