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衍难堪的笑了笑。“没关系。”
离盏自己端了茶,指着另一杯道。“柳小姐喝茶,这是最近新买的毛尖,十分鲜嫩,望柳小姐品鉴。”
柳衍提着茶盖,轻轻一闻,便点头,“的确是好茶。”
“看来柳小姐是行家。”
两人互相称赞一通,便再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柳衍端正了身姿,突然严肃道,“离小姐,其实我这次来,是代我哥哥来道歉的。”
道歉?是说秋猎那天,柳凤显拉着她胡说八道的事情吧。
看来那晚柳凤显发病不轻,事情原委都被柳家问明白了。
然而这种事情说出去,很丢柳家的脸面,柳家怎么会轻易承认呢?
尤其是她的身份……
她只是离家的庶女,柳家的嫡长子竟为了一个平民家的庶女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说出去不仅有伤风化,还要叫人看笑话!
官宦人家,极重名誉,当晚就算她同柳凤显真的发生了什么,柳家也不会承认,只会想尽办法堵住她的嘴才对,怎会派人来给她道歉呢?
难道是因着顾扶威的原因?
柳家怕得罪了祁王府,想给祁王道歉。
但在他们眼里,她和祁王的关系扑朔迷离,即便两人真的有一腿,也绝对上不得台面。
他们上赶着去祁王府赔罪,万一顾扶威并不想承认这段关系,那他们冒然登门,极可能吃力不讨好,反而更惹得祁王不快。
所以,这才委曲求全的来给她道歉,盼她能先彻底放下心结,以后祁王再生气,也好有个相劝的人。
呵呵……
不愧是官宦人家,行事向来千节百扣。
可惜,离盏没有这么容易领柳家的情。
她上辈子也是官宦人家出生,轻易就将其中的门门道道看了个清清白白。
柳衍哪壶不开提哪壶,巧儿听了十分来气。
柳凤显恩将仇报,差点污了她主子的清白,现如今来道歉的却不是柳家当家的主母,只派一个比她主子还小的女儿家来说求。
是觉得自己儿子犯得错还不够大么?还是她主子的清白即便是污了也没什么要紧?
巧儿把头扭到一边,根本不想再看柳家主仆。
然而对离盏来说,当天的事情,回想起来的确十分尴尬,她楞了半天也找不到什么妥帖的话来回应。
柳衍见离盏蹙眉不语,以为她是在倨傲作态,故意晾着自己。
柳衍从来没跟人这样道歉过,更没遭遇过这样的冷脸,她细长的脖子扭了扭,吞了口唾沫,有些煎熬。
“离小姐是不是还有心有怨气?”
离盏更加无语。
“离小姐你听我解释,当晚其实是个误会,我大哥他并非是有意要冒犯离小姐,只是情到深处,不能自已……我们柳家家教极严,断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的,还望离小姐知晓!”
柳衍着急的解释,却不知自己说的话十分不妥。
什么叫做情到深处不能自已?什么又叫柳家家教极严,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来?
敢情当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怪柳凤显,而是怪她迷惑了柳家长子的心智?
呵呵……
哪有这样同人道歉的?
柳家的小辈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天真可爱?
离盏都不惜得应话了,真真切切的把她晾了一会,只埋头喝自己的茶。
柳衍愈发着急。
“哥哥也受了教训,他当晚发病十分严重,差点都……”柳衍说到这里,眼里隐有泪意,被她抬袖抹去。“哥哥追悔万分,日日都不得安寝,只催着我这个做妹妹的来说和。离小姐,其实我哥哥当晚所说,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你要是愿意,哥哥定会待你好的。”
“嗯?”离盏莫名其妙,月眉飞挑。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等等柳小姐,什么肺腑之言,你在说什么?”
她们二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好半天。
柳衍心里想:柳凤显什么都跟你挑明了,你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分明是在糟践柳凤显的一颗真心,来抬高自己的身价!
“离小姐……我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白么?我是说,我大哥要向离家提亲的事,我爹娘已经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