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子眼里,即便是名德再败坏的女人,只要她有一点点的欢喜于我,加之一点点的美丽容貌,那她在我眼里,也是可爱的。
离盏对此话深信不疑。尤其是死过一次之后。
顾越泽喜欢上白采宣不就这样么?他明知白采宣是个弃友夺夫的阴毒女人,可只因她生得漂亮,又爱慕自己,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喜欢上她。
男人生来就是盲目的,这是他们追色的本性,永远都欣然于女子的拥戴。
然而顾扶威却连此本性都没有。
柳衍如此爱慕他,又生得这般柔弱可怜,他说杀便杀了,毫无手软迟疑一说。
倒不是她有多同情柳衍,她只是打心里愈发畏惧于这个男人。
她想想曾经,他也用同样的目光打量过自己,骤然就寒从脚起,周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已分不清那是深情,还是算计。
纵然她的生死对祁王府根本毫无价值,然而想起长音公子的忠告,她还是无端不安起来。
“离姐姐!”
陡然听见有人叫她,她腾得跳了起来,四下看,只见花窗那头穿出个半个人影在向她招手。
“离姐姐,你叫我好找。”
是林芝。
“林芝,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怕离姐姐冲动,去找祁王殿下惹出什么事来。”
离盏一把把她拉到面前来,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道。
“你不该跟来的,我就是去出恭了。”
“离姐姐,你怎么脸色不太好?”
离盏摸了摸面颊,“有么,或是拉肚子的缘故。”
“你不该吃那么多肉食。”林芝没有起疑,“那咱们快些回去吧,免得古尔担心。”
“好。”
离盏和林芝速速往宴席上返,还没进前院,就听见院内一群闹嚷声。
二人再往前进,赫然被王府的侍卫横刀拦了下来,骇了林芝一跳。
她不解的朝前看去,见院子前后左右已经被侍卫团团围住,在她们之前,还拦着几个宾客,不准入场,想来都是离席返回的人。
只听那前几个宾客焦急的同侍卫解释,“这……这真的跟我无关呐,我只是喝了酒,有点小醉,出去透透气的!”
“我只是去上趟茅房!”
“我是在来的路上丢了跟钗子,回去找钗子的!”
侍卫森严冷面。
“诸位稍安勿躁,属下也是依祁王的命令办事。柳家小姐遭人暗算身死,离席之人,都有嫌疑。诸人有话,可以留着跟刑部的人讲。属下只负责看顾你们,旁的一概不听。”
“你……你说什么,哪个柳小姐?”林芝大惊。
其中一个宾客转过头来,不耐烦道:“还能是哪个小姐,柳家总共来了两个嫡女,一个嫁给绪王,如今当称一声绪王妃。叫柳小姐的,自然是小的那个。”
“柳衍?”林芝张圆了嘴。毕竟方才还亲眼看着在台上献曲的人,怎么须臾的功夫,说没就没了呢,而且还是被人暗算的!
她惊讶之余,又回悟道了自己的处境。
眼下看来有些麻烦,她刚巧离了席去找离盏,要是被刑部拉到牢里去问话,她说不清楚可怎么办?
死的是柳尚书的女儿,事关朝臣,刑部要是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用刑逼问实乃常见之举。
她想想平时里打牌的时候,听人说起牢狱中的非人手段,就不由的发抖,心无定数的看向离盏。
“离姐姐,这可怎么办?”
离盏握着她的手。虽然愁眉也紧紧蹙着,但倒还镇定。
“清者自清,我们无需慌乱。我二人只是弱女子罢了,半点功夫也不会。要怀疑,也不会先怀疑到我们头上。”
前头那几个男人听见这话,很不高兴的转脸过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休要把脏水往我们头上泼!”
离盏冷哼一声:“我说我嫌疑小,又没说你们嫌疑大,你们激动什么?亏得诸位还在朝为官呢,行凶这种事情要是能凭两片嘴皮子就能把脏水泼给别人,皇上还设刑部做什么?”
“你!”
几个男人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拂袖不再做声。
然而林芝看这架势,终究担忧的一直和离盏紧紧相握。
离盏拉着她走到前头,垫着脚朝院内看去,只见上席上,皇上正冲着祁王府的几个下人大发雷霆。
柳家一家人抱头痛哭,尤其是柳媚如,哭得尤其惨烈,这声音隔了这么多道人墙,还是像在耳根子旁边一样,连绪王都拉她不住。
人堆里,她望见太子。
太子就这么怔然坐在原地,好像完全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太子望了望柳家,又望了望皇上,沉思片刻后似乎有话想说,又不好开口。
刑部尚书徐圆之和大理寺卿钟佩上前,同皇帝商议了几句后离开。
尔后,顾扶威从廊里走入上席,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没一个人敢拦他,他就直接走到皇上面前拜下。
这时,场面肃然安静了下来。
柳家也停止了哭泣,直用怨恨的目光盯着顾扶威的背影,直听皇上拍了桌子道:“贤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扶威叹了一口气就垂下头说道:“此事是臣弟失职。我去到后院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我先撞见的,是陪同她离开的丫鬟。那丫鬟惊慌失措的跑过来,禀我说,有个蒙面人将柳小姐刺倒在地。”
“蒙面人?那人呢?”柳尚书含着泪急问。
“那丫鬟吓得逃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