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扶威很少在下人面前『露』出这样的愤『色』。
西琳不敢再吱声,默默的看着顾扶威伫在那字卷面前,面『色』很快又平淡下来,欣赏了稍许后,眼神里竟有一丝愉悦。“把许骁传过来。”
离盏入狱之后,西琳负责潜入大理寺,许骁则负责布防精锐,前去捉拿那盗尸之人。
等捉到那盗尸之人,顾扶威自会割其咽喉,断其双臂,伪造成打斗之上,只叫他说不出话,也写不出字。
带着柳衍的尸体,一并去大理寺认罪伏诛。
顾扶威一直在意许骁那边的消息,问完离盏的境况,还要把许骁招来,大概后半夜是不会睡下了。
西琳应诺,将许骁传来,杨管家也参与了捉拿一事,便随着一起前来。
“可有消息了?”
许骁跪在顾扶威身前,抱拳道:“回殿下,虽然还未抓到盗尸贼,但那厮果然在京城里逗留已久,属下『摸』到些线索!”
“你说。”
“属下先以为,此人既然可能是冲着祁王府来的,可能老窝就盘在府邸附近,以好打听殿下的近况。结果派人搜查了周围三里,无果。属下便扩大范围,搜至十里,终于在南十里边上搜到了他们老巢。”
杨管家捋着胡子附和,“怪不得府内人毫无察觉,以隐卫之警惕,倘若有人日日在祁王府附近普徘徊,定会留意到。可见这群人是有多么小心。”
“老巢里搜到了什么?”顾扶威问。
“回殿下,他们住的并非客栈,而是人家户,那人家户只有一老翁,丧了儿女,家中空缺,便收了银子腾挪了三四间房供他们住下。留下的东西不多,都是被褥茶碗之类,并不是自己带的,都是用的那老翁家里的东西,一时也看不出端倪。只有一样,有些古怪。”
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个比巴掌还小瓦罐。那瓦罐极其精致,封口是个木片,两头开口精巧的嵌在罐身上,要同时挤压两头,木片才会弹起。
许骁将木片打开后,双手递给顾扶威。
他接过,先观了观那瓦罐的花纹,『色』泽很是光润。
上头紫『色』飘纱,下头是青『色』暗河,中间有小人一二,笑容诡异,栩栩如生。
他低头,倾斜着将瓦罐的口子对着熏架上的白烛,仔细照亮。
里头有数只蝴蝶扑在内壁,纤翅粉鳞,争奇斗美,灼灼生耀。
他往里轻轻喝了口气,蝶翅轻轻抖动,却无腾飞之迹,显然已经死尽了。
“殿下,我瞧着这瓦罐的样式,似是西域来的。”杨管家道。
“河喆黎人。河喆黎一代,傍晚有霞若紫带,沙漠下有暗河流动如汪洋,此间花纹刚好符合。本王以前亦见过这样的罐子,但……”
顾扶威欲言又止,神『色』严峻。
这把勾得许骁有些着急,他刚刚得了这罐子,仔细看了半天,都不得线索!
“殿下见过这样的罐子?这般大小的罐子拿来作何,怕是连吐口痰都嫌小!属下去过河喆黎,河喆黎在山林和草原的边界,两头都有部落夹攻。他们秋来打猎,春来放牧,生活并不讲究。若是有一两户富贵人家拿来熏香,里头除了死虫蚊蝇之外,也该有香灰才对。可这里面只有虫子!”
顾扶威踱步,将那罐子扔进了篓里,眼中腾起一丝斑驳的旧影。
“青阴教。”
“青阴教!”许骁再朝那篓子里望了一眼,有些顿悟,但人仍旧不可置信。
西域有个极毒邪的教派叫青阴教!
入此教派的人,并没有什么一致『性』。或武功高强,或极善易容,或十分善毒,各自有技,无所不能。
许骁也是听人所闻,从未和这个奇怪的组织的人交过手。
据传,他们无论是善武善毒还是善易容,都免不得要跟虫打交道。
那些个武艺高声的教众,也不是拜师学来,而是将一种虫蛊喂给武艺高强的人,那蛊虫在人体内慢慢长大,等破茧成蝶时,那人便死。
蝶出而产卵,复用虫卵喂进己生,待其慢慢长成蠕虫,便可获得高手的武艺……
这听起来很是惊悚,许骁本是不信,但江湖中人都传得有板有眼,又曾有高手遭过青阴教的毒手。
再加上,这青阴教的老巢就在河喆黎,是个四面绕水的地下宫殿。
如今殿下辨出这罐子的图案象征正是河喆黎,其里又有许多彩蝶异死其中,两者重合到一处,不免让他觉得震惊。
“殿下,这天下真有青阴教这样邪门的教派?”
顾扶威点头:“曾活捉过一个教众,所会武功还是无上法师的独门绝学,万臂金刚。无上法师当时已死两年有余,死因不明,本王估『摸』着这教众一身技艺,可能乃偷学而来,或许跟法师之死,还有些干系。原打算将那教众献给千印寺,好让寺人感恩于本王,投效献力。可那教众当时已经身受重伤,『药』石罔效,死前,眼角曾爬出一只蝴蝶,实在怪异,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信此教传言。”
西琳和许骁对望一眼,都十分惊悚,隔了半响后西琳才忍不住道:“西域人,他们来京城夺走一具尸体作何?柳衍是个弱得不能再弱的女子,她又没有武功可夺!”
顾扶威摇头。
杨管家垂头思索着:“西域邪教……近来西域有『乱』,各方教派,是有些蠢蠢欲动。殿下当防!”
“不知所以,防不胜防。”顾扶威道:“当下之急,是将人连尸体带回来!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