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守觑了觑她:“这时候想说?晚了,大人和寺正已经进宫面圣了!”
离盏心下一凉,摸着袖子里的红手镯彻夜不敢睡。
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在刑场来一次大变活人的戏法。
精神一直紧绷着,不知是半夜还是次日了,突然有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廊间响起,伴随着手镣脚镣从石地上拖过的声音,丁零当啷的,好像无常拿着钩链来索命了一样。
离盏警醒起来,毛孔都缩得很小,发烧时出的汗一下子冰冷的贴在衣物上,让她感觉到一阵凉。
觉察那些人快步到了她跟前,“离盏,出来!”
“我有话同钟大人说!”
“有什么话,你出去自己说!”
看守打开了牢门,离盏虚弱得不太爬得起来,被两个差爷给驾着拖出了牢门。
她还在喊:“我是冤枉的,我有话同钟大人交代,你们莫拦着我!”
就在她转身被提到廊道里的那一刻,忽然见着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面前晃了一下。
她陡然止了声,心头发憷,不自觉地多看了一眼。
是个人!很高很壮的男人,此时却被几个人合力撑着才站得住。
他满身血污,枯发散乱,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打得只剩几条布条子挂在上头,前胸后背没有一块好皮子,两根指头粗的铁钩从他琵琶骨下穿过,硬是将他庞大的身躯勒住,一步一步的往前拖行。
“进去!”
人“嘭”一声砸在地上,扑起烟灰一阵。
那男人关进了她的牢房里……
他住进了她的牢房,那她是要去哪呢?刑场?
她哆嗦了下。
“你这狗贼奴!竟敢对柳家嫡女下狠手,事到如今,还不肯招出你那盗尸同伙的去处!你等着被皇上凌迟处死吧!”
离盏懵了,复又看了那男人一眼。
男人也睁着一双浑圆的眼睛,望着她,然后阴沉沉的大笑:“柳衍敢私玩我感情乎,我就叫她同我一起入黄泉!生不同衾,死便同穴!”
离盏更懵。
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看守一边带她离开,一边往牢里吐了口痰:“你死了往乱葬岗一扔,夜里就被野狼果了腹,还想同穴,呸!做你的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