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什么叫败你所赐?”白照芹问。
离盏莞尔侧眸:“太子经商一事,是我告诉给了林大人,再由林大人转诉给了端王。金库的地址,还有所有的证据都是我搜查而来。勾引太子不过逢场作戏罢了,只为这出戏再精彩一些,你以为我真瞧得上那迟早成空的太子妃之位?”
离盏嘲讽一笑,“你女儿喜欢,我送与她便是了!你看她现在落着什么好了?是生是死你们都不晓得呢。”
“胡说八道!”白严忠咬着牙,汩汩的鲜血从他头皮里不停的流出来,将断裂的乌金顶染得鲜红。“你这妒妇,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而今是我白府遭人暗算才落得如此下场,否则今时今日,你见了宣儿也只有伏地跪拜的份儿!还什么败你所赐,你一个拈酸妇人能有这种本事?!”
离盏低头觑了他一眼,“都说白侍郎自小才智双全,十三岁便中了举人,被送到京外历练之后,更是官场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啧啧啧……”离盏轻蔑一笑,白皙的葱指在他眉心轻轻点了一下。
“别碰我!”
“的确是个生平没受过什么挫折的人,普天之下便没几个人能入得了你的眼。可白侍郎,目中无人很容易就得意忘形。傲卒多败,是你最大的一个缺点……”
“你这不入流的女子,我凭何需把你放在眼中,也不怕回头眼睛生翳么?”
“白侍郎切勿焦躁,我若告诉你一件事,你定然追悔莫及。”
她目光坦然,信誓旦旦,不似说假。
“有屁快放!”白严忠道。
“你们白家之所以会沦落至此,其实全因为你下错了一盘棋。”
“一盘棋?”
“嗯嗯,斗金楼里的六博棋。”
白严忠眼睛睁圆,陡然间停滞了呼吸,红血丝在白瞳仁里渐渐冲胀。
他对六博棋素来成竹在胸,久而久之,地方官员从不跟他玩棋。
他知道她指的是那一把六博棋,那是他这有生以来不可多得耻辱!
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地商人,竟然从他手中连赢近数千两银子,赢了钱也就罢了,还大言不惭的狠狠羞辱了他!
本打算逮住好好的出口恶气,没成想,这人在众人的围剿下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奇怪,实在奇怪。
至今黄三窟没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亦想不出任何缘由。
可是,离盏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斗金楼里没有女人。
她打听到的?
又或者,她……
“那个商人,是你认识的人?!”
离盏一边笑一边俯身,将脸凑得进不少,“白侍郎还是瞧不起我。那日赢走你数千银票的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认。”
白严忠不可置信。
他皱着眉头,扭动着身子拼命撅起身板细视她的容貌。
越看越瞳孔越小,最后像夜里的猫似的细着两只眼珠子,张着嘴断断续续的说了四个字:“你就是他!”
“对,你正是我这无能妒妇的手下败将!”
白严忠后槽牙咬得紧紧。“离盏,我这狂妄贱妇,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能跳起来咬下她身上的每一块肉。
她不仅赢了他,羞辱了他,还彻彻底底的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招摇过市的出现在东宫宴席上,屡次三番的挑衅于他,他竟就瞧不出她就是那日斗金楼里的外地奸商!
白严忠脑子里嗡嗡一片躁响,他再不敢小觑她,瞪着她双眼里充满了敌视。“你说明白,这与我白家今日处境有何干系?”
“白侍郎可曾记得,当天随我一同消失的,还有一个赌徒。”
白严忠努力回忆着。
“是,是有一个赌徒不见了。那是个惯出老千的人,被当场抓住关了起来,这算什么关系?”
“白侍郎,你被骗了,黄三窟没有同你说实话。丢了的人确实是个斗金楼的常客,可并不是因为出千才被抓起来的,而是撞破了斗金楼里最大的秘密。很早我就在查太子经商一案了,当时只知道斗金楼和黄家戏院是太子手中的实业,但苦于找不到实证,亦不知太子的藏金库到底修建在何处,所以才派了个赌徒潜入斗金楼打听。”
离盏挺起身板,在他面前昂首慢步。
“我派出去的赌徒发现了斗金楼的秘密,被黄三窟擒获,想严刑拷打盘问出赌徒的幕后之人是谁。然后我……也就是白侍郎最最瞧不起的一个医女,扮成男子上了斗金楼的顶层。因不知线人藏在哪阁房里,所以决定大闹一场,引黄三窟露面。正好,利用了一下白侍郎你下棋臭,脾气更臭的特点,顺利赢了大笔钱,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渐渐攀升的太阳爬上了高高的院墙,从她玲珑的左耳旁投射过来,亮虚了她半边绝美的面庞。
她像智者一般同一群愚人解惑,愚人们安静洗耳听着。
“我找到了线人,带他离开,他告诉我,斗金楼的大量钱财都上缴给了一个跛子——后山茶园的主人,鲁跛子。我顺藤摸瓜,通过鲁脖子发现了顾越泽最隐秘的一张底牌——钟佩,以及顾越泽的藏金之处。最重要的物证,以及顾越泽每次都能逃脱升天的暗线都暴露了,你觉得东宫能不败么?”
离盏逆着光,斜睨着白严忠,“白侍郎,你想想看,你们白家和东宫是不是都毁在你的一手烂棋上?!”
白严忠恍然半天,突然痛彻心扉的蜷缩起来。
他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