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霄不知道太子和白家其实都已经解决了。她现在就等着给父兄翻案。
不过翻案有皇上阻挠,或许是件漫长的事情,一时半刻怕是难以求成。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她应该让他早些放心,回到自己教中,做个闲散半仙。
“公子放心,一切都过去了,今日摆席就是为了庆祝。”
“当真?”
“自然。公子若不信,多等过几日就能听到皇上昭告天下。”
“信,我当然信阿离。”他眼里既几分高兴,很快又伴着些失落,“既然此事已平,那我也该……”
“公子多留几日吧,这最近半月都雨雪不断,好不容易放晴,不如多等几日,待雪彻底化开再上路。不然现在急着启程,路上多搓磨,也是浪费时间。”
他犹豫了下,低头应道:“也好。”
“轰轰……”正说着,远处传来轰鸣声,像是打雷。
可是大冬天的,如何会打雷?
“是不是打雷了?”孙管事也问。“我们可没人带伞。”
诸人纷纷朝窗外望去,明月卧在湖面上,那样清晰明亮,不见半片乌云遮掩。
“轰隆隆……”闷雷声不止,还越来越大声,深蓝色的天空上星月皎洁,没有闪电。
诸人觉得奇怪,左右相看,整个酒楼里的人都在议论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离盏精着耳朵细听,突然听到一阵石海哨的鸣响。
石海哨在皇宫各处的望柱头上,里头掏空做成空心装,插上一个牛角喇叭就能将声音吹得很响,足以扩散到四面城门。
石海哨只有在紧急时候才会鸣响,比如皇宫闯入了此刻,又或者京畿被敌军进犯。
“石海哨的声音,你们听见了么?石海哨的声音!”酒楼里率先一人当先喝道。
“真是石海哨的声音!”
“怎么回事!”
戏台子上的唱歌女也摁住了琵琶弦!
短短须臾间,那闷雷声愈来愈响,震得楼板巍巍作颤!
很快,城门的方向也传来撞钟时,沉闷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城门被袭!这是城门被袭!”
酒楼上一时慌乱起来。
“怎么会呢?近来并无外寇,京畿向来平稳!”
“是啊,就算是敌国来袭,也该先破北疆吧?没听见北疆有战事啊!”
听着诸人七嘴八舌,离盏心里陡然生出个不好的预感,但又觉得这可能微乎其微。
端王将黎家军意图造反的事情呈报圣上之后,朝廷对黎家军的监视就日益密切,不可能让黎家军有联络太子的可能。
再说了,今日白府上上下下没有一个活口,太子和他身边的亲信也都悉数伏法。
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黎家军早已群龙无首,起兵又有何用?
正思考时,一阵马蹄声从驰道飞窜而过,伴随着着急的哭喊声,“快跑,快跑啊!太子造反了,太子造反了!”
“造反了?是黎家军?”
“不好不好,快走!”
诸人起身朝楼梯口涌去,突然楼道上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刚下楼道的几人又倒退着爬了上来。
二十来个男人提着刀上前,兵刃指着满楼的人见人就砍。
顷刻间,血溅高墙。
“饶命,大侠饶命!”
“今日老子们要火烧城池!饶命,呵呵!
他们杀了人就搜尸身,钱袋玉佩,一律扯下。
见来者猖狂,盏林药局的人全都贴着窗户口,要不是他们在三楼太高,真恨不得翻身跳下去!
“主子,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离盏起身,下意识把淼淼拉到身后。
一袭白色身影用同样的动作拉过她,亦把她挡在身后。
“凌霄……”
“他们没有穿急甲胄,不是军中的人,只是借着两兵交战,趁火打劫的匪寇。”段凌霄侧头低声道,“阿离,我缠住他们,你带着大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