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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儿。”
“嗯?”
她脸上能感受到他喝出的热气,她猛然睁眼,可顾扶威已经疏远开来,正着身子再一次戏谑的笑了。
“先欠着,本王还未想好。”
这一次离盏被逗得有些生气了,一而再,再而三,他为什么总爱玩这种过家家的把戏!
碍于有求于人,满腔怒火根本没法冲他发泄,想着午门上还悬着父兄的头颅,心里只剩下艰难的隐忍。她抿了抿唇,声音十分艰涩。
“王爷慢慢想,离盏绝对不会食言。”
顾扶威似看出她情绪不对,逗弄的心思霎时就败坏了。他面色迅速恢复如常,折身不带停顿的继续往前走去。
西琳拍了拍许骁的肩膀,对着顾扶威远去的背影道。“今天的王爷好奇怪,难道是杀了对长音公子下毒的人,心情特别好,居然三言两语就答应她了?”
许骁偷偷瞥了离盏一眼,低声道:“谁知道呢,从没见王爷对哪个女人这样随和过。”
“不会真看上了这丫头了吧?”
“怎么会?!你忘了上次你把那剥了壳的西域天女扔王爷床上,王爷却直接削了她的脖子,拿血温了酒喝吗?”
西琳严肃的点了点头。“噢,那倒也是。”说罢,和爷们一般的勾住许骁的肩说说笑笑的继续前行。
黎盏听完,心中再多惊讶也只好牵着淼淼跟了上去。
祁王府的下人都很勤练,不过一日的功夫,王府上上下下焕然一新。
绯绿的池水变得干净透明,多余的荷叶被剜去,养了一池子的红鲤,枯藤杂草也拔得干干净净。树木虽然还来不及重新种,但盆栽已全都摆得规规矩矩。
一眼望去,似乎又有了当年繁盛时的一些影子。
离盏伸了个大大懒腰,望着天边刚刚翻起白肚,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梳洗穿戴。
前世,她断不会为了梳洗这种小事而舍弃懒睡的时间。
因为顾越泽曾温柔的抚着她的脸颊对她说过。
“盏儿,你穿什么都好看。”
“盏儿,你就是变成了老太婆,本王也永远爱你。”
恃宠而骄是女人的本性,她日日沉溺于他随口编出的谎言中,在穿戴方面素来寡淡随便。
她还以为,他中意正是自己的那份不加修饰的随性,直到难产那天,白采宣穿着一身耀眼的碧蓝留仙裙和他肩并肩的站在她面前。
那时候她才明白,男人爱女人,最最在乎的还是那张面皮子。
离盏突然想到白采宣脸上的伤,心里越发痛快起来,十指拂过西琳送来的妆奁,从一层一层的小格子里选了最打眼,最贵重的首饰在身上一一比对。
这一世,她要重新来过,活成最好的样子。
精细的穿戴好之后,天就大亮了。她用了早饭匆匆到了北院给顾扶威诊了脉。
来去的下人都经不住的拿眼往她身上瞟,又在她侧头的一瞬迅速的低下头去。
她顾不得其他,只专注的听着顾扶威的脉象。
不得不说,顾扶威的身体底子奇好,练得那功法又实在高深。脉象一天赛一天的活络,照此下去,不出半月就能彻底恢复如常。
“盏儿。”他突然开口。
“嗯?”
“离府后院深深,你去了,千万小心。”
离盏怔了怔,平静如止的心底轻轻泛起了几丝涟漪。
自打重生之后,还没人这么关心过她。也许,这个看着冷血的男人,其实并没有她想得那么无情。
“毕竟你要是死了,就没人能救得活他了。”
……
原来是担心棺材里的植物人!
离盏低头紧紧抿着唇,根本不想看到他因为调戏得逞而笑容戏谑的脸。
西琳还说他从不碰女人?可能吗!严重怀疑他打小就是在女人堆儿混长大的!
她暗自在心里告诫自己:离盏,你要再自作多情,再把这个男人的话当真,自己把自己的舌头咬断算了!
离盏重重的推开他的手。
“怎么了?脉象不对?”
离盏咬牙切齿:“王爷好得很。”
说罢,将提前从手镯里取出来的排异药扔在了桌上。
“一天两粒,准时服用。再过半月,就不用找我请脉了。”
瞧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他才颇为满意的收回神色,正襟危坐起来。
“那密道里的人,往后还需多多劳烦于你。”
“这是应当的,王爷放心。”说罢扛起包袱,牵起淼淼就要走,真是一刻都不想在祁王府多留。
“王爷只需记得,每隔七天派人到长风药局请我会诊一次便是。如今身为离家庶女,回去还得赶早,免得被人抓了辫子,说我有失礼数。”
“嗯,便不多留你了。”
淼淼自打知道顾扶威杀人不眨眼,怕他就跟怕鬼神一样,一听要走,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两人穿过一条条闹市花巷,终于到了长风药局的门口。
偌大的门板紧紧掩合,丝毫不见从前人来人往,伤患拥挤的景象。
离盏心里泛起了嘀咕,随便问了一个卖酒的大伯:“大叔,今日长风药局怎么没开门做生意?”
大伯瞧了她一眼,目光陡然一亮,定格在她身上挪不开去。呆了半响才道:“姑娘还不知道吧。离家的正室出事了,下毒害死了白家三公子不说,昨日还派人杀了衙役里的两个证人。今儿个一大早,李大人便带着捕快把人抓走了。现在离家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