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雪望着老夫人慈爱的目光,心中微酸。
一碗药见底,尹雪细声道,“今日雪儿与云照前来,是有一件事禀明老夫人!”
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慈爱转回云照面上,问道,“什么事?”
老夫人心中当真只有云照!
尹雪心中微酸,跪在地上,艰难道,“雪儿明日便出嫁了,前来给老夫人磕个头!”
老夫人眸中惊异之色,一闪而过,她一直不知道尹雪是何人,即便是云照的朋友,出嫁应拜别的是家中长辈,何以夜晚前来给她磕头?
惊异之色一瞬便被慈爱之色掩盖,却刚好被尹雪捕捉到,尹雪心中酸涩之味更重。
有两个字在喉咙中翻滚千万次,又千万次被压下。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眸,她缓缓叩首,磕了三个头。
老夫人面色慈爱,道,“好孩子,快起来吧!”
尹雪起身,坐到老夫人身侧。
老夫人干枯的手,摸着尹雪细滑的面庞,好一番嘱咐。
良久之后,月光轻移,透过微微敞开的窗户,照在地上,二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尹雪坐着马车,从靖安侯府后门越墙而入,偷偷潜回浅云阁洗漱。
尹雪刚刚洗漱完毕,大夫人便来了。
尹雪眸中闪烁着笑意,轻声唤道,“娘!”
大夫人一脸的慈爱,走到尹雪面前,抬手摸摸她消瘦的面颊,心疼问道,“眼眶怎么红红的?”
尹雪微微测过头去,解释道,“明日便出嫁了,雪儿心中有些不舍!”
大夫人闻言打消心中疑虑,满含不舍道,“你才刚刚回到娘身边,便又要出嫁了……”
尹雪握着大夫人的手,安慰道,“娘您不要担心,雪儿会时常回来看您和爹的!”
闻言,大夫人更加伤怀,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意。
“你爹出京办差已然三个月了,依然未归,他不在,娘将你嫁了出去,不知道你爹会不会怪娘!”
大夫人和侯爷的感情很好,是以侯爷的妾室不多,子嗣更是单薄,为此大夫人没少受老夫人白眼。
“娘,爹怎么会怪您呢?您放宽心!”
话音落,尹雪将屋子中之人均打发出去。
从床头柜子中拿出一个小白瓷坛子。
大夫人见状心中微微疑惑,白瓷坛子?
不会就是云姑娘装银票的白瓷坛子吧?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装银票的白瓷坛子,之前搬到李妈妈的银票是尹雪趁人不注意之时,塞进去的。
尹雪将坛子递给大夫人,“娘这个坛子您收好……”
话还没说完,大夫人忙摆手道,“不!娘怎么可以拿云姑娘的银票呢?”
尹雪拉着大夫人的手,解释道,“这里面不是银票,是雪儿的命!”
大夫人被尹雪的话惊到了,握着坛子的手觉得烧烫。
“娘您一定要收好,不要打开看,也不要让任何人打开来看,终会有一天您会知道里面装的什么的!”
大夫人见尹雪神色严肃,郑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嘱咐尹雪早些睡,睡前一定要看。
若是尹雪猜的不错,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房事三十六式吧?
可惜她是用不上了。
她点了点头,大夫人嘱咐了良久才离开。
尹雪望着静静的躺在床头柜上的册子,心中五味陈杂。
楚泽一心认为自己所娶之人是云照,明日洞房怕是很“热闹”吧?
一想到楚泽,好像最近都没有见到他,他不会是亲自送解毒药到边关了吧?
算了不想了,明日便知道了。
尹雪没有新嫁娘的娇羞,恐惧,以及期待,有的只有对睿亲王府的期待。
翌日,启明星刚刚越过树梢,尹雪便被叫起来梳头,
全福娘娘是大夫人的娘家大嫂永安侯夫人。
尹雪起身,客气道,“舅母有劳了!”
永安侯夫人微微一笑,面上挂上慈爱的笑意。
这笑意尹雪再熟悉不过了,五年前她常看到。
那时候她还是……,与永安侯之女,端王侧妃徐芷媛是闺中密友,时常去永安侯府玩耍。
然而,如今往事不堪回首!
“啊!”
一声低呼之后,尹雪回神。
正见永安侯夫人有些愧疚的望着她。
“舅母下手重了,弄疼你了吧?”
尹雪安慰道,“是有些疼,不过开脸哪里有不疼的?舅母继续吧!”
永安侯夫人点了点头,继续梳妆。
没过多久,云照便来陪伴了。
永安侯夫人却被吓得不清,眼睛直直的望着云照,摇着头含糊的说着什么。
云照她太熟悉不过了,但是世上怎么会有两个如此相似之人呢?
那面上的笑意,或明媚,或浅淡,如利刃般,将永安侯夫人尘封的记忆拨开。
“哗啦!”一声物件坠地的声音,将永安侯夫人从自己的回忆中唤回。
紫儿惊呼一声,“呀!梳子断了!”
永安侯夫人这才意识到,适才掉落在地的是何物!
大喜之日梳子断了,相当不吉利。
而且还是因为她的疏忽,上好的桃木梳才会坠地,若是日后尹雪有任何不幸,她难辞其咎!
永安侯微微摇了摇头赶走脑海中的想法,有些慌乱道,“快再拿一个梳子来!”
尹雪将永安侯夫人的失态尽收眼底,别人不知道,但是她清楚是为何!
尹雪声音放柔和了,安慰道,“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