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光宗自然不会当牛头马面是贾宝玉那般对待。
他甚至压根儿地就无视了他们的存在。就象当年阿基米德对待罗马士兵的态度一样。
但是,听见牛头关于太虚幻境的讥讽之辞之后,他依旧还是没有能够忍受住自己喉痒的老毛病。其实,他也明明知道,一个人话太多了就会乱掉舌头的。这还是东莞那个方大老板所有心教给他的名言,他岂能又不记得。但他就是偏偏要那么样地死不改悔,总是喜欢不知所谓地多嘴多舌。这不,他又打算和别家开杠了。然而,真正要命的是,说不定他的心,还一直就在等着这些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呢。
“见不见秦可卿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小腿肚儿边说边把目光转向了两边的竖行字。其中一边写着:假作真时真亦假;而另外一边则写着:无为有处有还无。这两行字当然还是大有其来头的!它们前面写的分明就是红楼梦三个字,后面所写的无疑正是太虚幻境那四个字。也只有到了这种时候,小腿肚身上才会徒添出一股傲气。而他肚子中无缘无故地被牛头所挖苦出来的诸多不平之气,也只有就此才能够得以稍微地缓解一些。
可是,你不生气并不代表别人也不生气。
马面又见有人在自己大哥面前摆谱翘尾巴,脸上就象霜打茄子似的,顿时变得青一块紫一块。它当然不便就那么样地老发作,只好心含恨恨地朝向大哥忽闪忽闪地眨巴眨巴眼睛。马儿固然是想向牛儿讨得个小说法。但大哥好耐性,并不大理它。所以它也就干脆变得横眉冷对小腿肚起来。郑光宗哪里就能够理会到这个,当然也是只顾着自己嘴上的痛快。可他的确也算得上是属于那种有感而发的情况。而且,另外,他也还是在忙于用心体味那副对联,自然也就更加地疏忽了身边人的这种不对称的情绪反应。等到他终于兴高采烈地欣赏完了那红楼梦的纲要说辞,才发现瘦子似乎有些不妥。那明显就是一副狂人的眼睛。周树人一早就在他的治世名篇之《狂人日记》里面满怀好心地强调过,那双放狂的眼睛若是搞不好就会吃活人的。郑光宗固然就是有些害怕了,而且他的小腿肚似乎也开始变得不是犹如先前的那么样利索了。
“怎么啦?”四目对视之下,小腿肚大惑不解地道。然而,他居然还在打马虎眼。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这里原本就是秦可卿安身立命的地方,为何你偏偏要说,就可以不见她人呢?”马面牛皮哄哄地道。
“是啊,我也还想知道知道那是咋回事呢。”牛头看起来也不满意了。
这就是两个白丁,郑光宗难免就要心道。
它们两个都在痴痴地等待着对方的答案,当然就不会想到,如此紧要关头时,小腿肚竟然还能够做到那么样地嫣然一笑。马面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这时候就恨不得赶上去拼力磨平了他脸上的那对笑吟吟黄灿灿的圆圆的酒窝。
“哎呀——看来你们二位是忙于公事而没有时间上网的人啊。”郑光宗不免呵呵一笑道。
“你这样究竟算什么意思?信不信我一巴掌扁死你。”马面逼问道。说时他还顺便做出了一个漂亮的姿势,而且看上去还蛮有些气势。
“别急嘛,听他怎么说。”牛头照例赶紧劝解道。
“其实你们的疑问在网上都是明摆着的,但你们整天在外面瞎逛,很可能就没有时间上网,自然也就搞不懂什么叫太虚幻境了。况且,你们即便就是有机会上网,估计你们也不会去关注红楼梦中的那些东西。”郑光宗胸有成竹地仰天感叹道。
“放屁!让你说说秦可卿的事,你竟然扯出这么多屁来。我看你是成心想糊弄我们。咳!你怎么那么样地有底气,似乎是要吃定我们了。”马面几乎就要爆棚了,他明显就是冷言冷语地道。
然而,牛头毕竟还是念过四书五经的,此时倒是还真来了劲,故意撩拨小腿肚说:“难道你敢说秦可卿从来就没有过那种意思?她还能和宝二爷脱得了那层关系?”
太邪恶了!看那张嘴说的!好脏好臭好丑呀!
郑光宗本来是不再想多言的,因为他一贯如此,觉得什么东西还是留下那么一丁点儿的余地的为好。但他哪里还经得住那挑拨,当即脱口而出道:“大哥,你看看那两行字吧。”说时,小腿肚还特意抬起右手来指向牌坊。当然,他知道,这一回,那瘦子也并不一定能够看得懂。
“那没有什么呀。”胖胖的牛头依旧疑惑道。
郑光宗不免大失所望地暗自叹道,真是对牛弹琴。
然后,他依旧假装正经地道:“你们看问题太表面化了,若不是那林黛玉牵动真情,又何来太虚幻境之说。总之,秦可卿不过就是个幌子罢了。信不信,都在你们。”
“大哥,我看这小子说的在理,难怪少有人到此一游。看来是我们把物业登记搞错了,这房产证就该办在林黛玉名下的。”马面闻言后即刻面向大哥正色道。他明显地抢过了大哥说话的风头,搞得大哥几乎就要理屈词穷了。
“啰嗦什么?错就错了呗,有什么好改的!难道不改它还会死人嘛?”牛头不满道。
这一下轮到郑光宗开始糊涂了。他觉得眼前的这两个人未免太过于古怪了。还要谈什么林黛玉的房产证。牛头明显地感到了小腿肚的疑惑之意。所以他才催促道:“郑光宗,看够了没有?”说完,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