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的聚会,姜涯最终还是决定去了。
事情的经过应当是这样的,上午上完第一节课后,同事们都在办公室坐着喝茶,顺便商讨着晚上的聚餐,因为是跟工程院的联谊,大家好像都很兴奋。
正说到唾沫横飞的时候,姜涯没注意房间里的动向,她真的是极其自然,才插口提了一句,“可以带家属吗?”
呸,“可以带人去的吗?”
但明显,她前面一句话已经被大家清清楚楚听到,听到她说带家属,在座诸位,欣喜远大于震惊,“姜老师,你终于舍得带男朋友出来了吗?”
“好像,好像大家都很期待的样子啊,呵呵——”
怎么回事啊,大家都这样看着她。
离她最近的女老师,就是姜涯曾经觉得平时挺正常的一个人,一旦聚餐就大变样的那位,她握住姜涯的手,“听学生说,上一次你讲课,他还特意来学校接过你,特意等在门外,我的天,等你下课。”
这说的是——黄清林?
“不是啊——”
“一直都不敢问,别狡辩了吧,既然你难得提到,那你就告诉我,你,”什么人能把你撩到,“你跟你那位是怎么认识的啊?”
“什么那位,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去年才回的国。”
“哇哦,没看出来啊!”
“难道是跨国恋?”
什么乱七八糟的,姜涯被他们吵的说不出话来,她一向嘴笨,说到最后,简直越说越乱,“我去上个厕所。”
火速逃离。
直到晚间下班,有先回家的,临走,还趴到姜涯的案板上来,说,“一定要带来啊。”
姜涯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为什么大家都不听她解释的,她说话,都是气体吗,还是一下子飘过也没有知觉的那种。
正恼神间,桌上的电话响了,姜涯挠挠头,接起来,“喂。”
那头一阵清脆的声音,仿佛夹带着两丝笑意,“看来还没有决定好?”
“唔。”
“怎么了,唔是个什么意思?”
“意思是,要去,”姜涯颇为苦恼,她担心的是,跟她熟悉的同事若是喝多了,要是逮着他,争对上次的事,就抱怨了起来,那可怎么好。主要是他与学校里面的人都有认识的,一来二去,会添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我自己去就行了啊,你不用来了,”说到这里,姜涯有她的尿性,“可以吗?”
不行啊,同事都虎视眈眈地等着看她带来的人,不行,不行。
“哎呀,围(烦)死特侬。”
“别闹脾气,”要不是这次搞联谊,他心里担心,哪还会逼她这么紧,给她下套子,说什么陪她去,她要是不舒服,一般情况,随她就好,“那你结束了,我来接你。”
“哎,好!”
这样最好。
联谊的场所在金陵路附近,姜涯孤身一人来,同事们好失望,“姜涯你犯规了啊。”
纷纷来指责她。
坐在她身边的助理不知道这里面的事,问,“怎么了?”
林页人长得美,嘴又甜,喜欢她的人不少,便跟她说了一遍原委,林页一听,心思不知为何,咯噔了一声,那人果然是她的男朋友吗,脸上表情也下了去,“都别说了,说不定人家真的有事呢。”
“什么有事,小林你才来不知道,你家姜导啊,她这个性子,最疼她家那位,藏得不知道有多紧。”
姜涯给她夹了一片娃娃菜,“吃菜吃菜。”少说话啦。
最后的结果,整个联谊会,姜涯都没法躲,生生喝了半杯酒。
同事知道她酒量不好,所以没敢多劝,但些些惩罚是有的。
喝到最后,同行的女同事没有一个不高的,怪不得人家讲,30多岁的女博士后不能娶回家,人前人后都是不一样的,姜涯觉得,聚一次餐,就暴露一次本性,实在吓死人。
姜涯拖着人往外头走,她自己的脑袋也晕晕的,但记得给魏寒生打电话。
“结束了吗?”
“嗯,已经出来了,”她踮脚看看,没看到人,“你在哪儿呢?”
“还没到,这里堵车,再等个五分钟。”
“好。”
她怀里这位,可算抓住了她的小辫子,“嘿嘿,说,是不是有人来接。”
“是啊是啊。”
“哪儿呢,我来瞅瞅。”说着,就推开了姜涯,一个人向外头走去,走了两步,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姜涯只看见,她真的是原地平空蹦了两下,然后大幅度的挥手,“哎,这里,这里啊!”
不是五分钟吗,他这么快就到了?
而这头,与客户刚吃完饭,被人送着出门的黄清林,隔着一条马路,也看得见对面有人对他强烈的呼唤。
那人身后,是她。
他顿时笑了,转头与客户说话,“那就这么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你不用送了。”
撇下助理,撇下身后这群人,在马路前等一辆车子过去,然后慢悠悠走到了她们面前。
“黄,黄清林?”
打着出租车,本来一只脚已经踏进去的同事,这时也下了车,都凑上来看,嘴里还在数落姜涯,“这么不厚道,现在才出现。”
面对众人的热情,黄清林酒有点上头,无声问她,“怎么了?”
一旁看着的林页,自然已经怔住了,怎么回事,上次看见的好像不是这位啊。
一个怔神间,她比所有人都看的快,待看清了人影,人立马清醒过来,眼前正走过来的,是魏寒生啊。
“涯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