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艺兴听了叶老爷子的话,就去了他的屋子。
叶老爷子的屋子,显然比柳叶住的土坯房好多了,是青砖瓦房,可见叶家现在虽然不是富户,以前也是有些家底的。
叶老爷子见叶艺兴进来了,就对叶艺兴说:“你说要娶柳叶为妻,我是不同意的。刚才因为胡管家在,事情又紧急,我没有反驳你。你马上就要参加县试了,听县里的教谕说,以你的学问,你考过县试是没问题的。县试过了,你就可以去京都考进士,可以说是前程远大。到时候,在京都,以你的才貌,什么样的大家闺秀找不到?柳叶只是一个孤女,她配不上你。这个婚事,我看还是别结了。”
叶艺兴早就料到叶老爷会这样说,他沉吟了一下,对叶老爷子说:“祖父,觉得柳叶是孤女,配不上我。我却觉得恰恰相反。要是我去了京都,京都的世家错综复杂,我不明白深浅,就攀权附势地去联了姻,到时候像我这样没有根底的人,恐怕让人卖了,丧了命都不知道。富贵迷人,却更害人。我倒觉得,柳叶身世简单,人又善良单纯,是贤妻之选。”
叶老爷子没想到叶艺兴会说出这番话,不由愣了。叶老爷子虽说年轻时,也读过几年书,但是他到过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县城,京都其实是从来没去过的。
叶老爷子刚才说的话,是前些天他去县城,遇到了县城里的教谕,谈到叶艺兴前途时,教谕这么说的。
叶老爷子觉得,教谕说的十分有理,就全都记下来,今天说给叶艺兴听了。
不过,现在听了叶艺兴的话,好像更有道理,叶老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主了。
叶老爷子觉得,叶艺兴最近变了。以前,叶艺兴也是年少才俊,是他的骄傲,但是还有些少年人的稚气。但是,现在的叶艺兴目光幽深,内敛沉静,让他竟有些觉得高深,而需要仰视的感觉。
想了想以后,叶老爷子对叶艺兴说:“艺兴,你是不是因为前些日子,你打猎跌下悬崖,柳叶不分昼夜地伺候你、照顾你,你才有了好感,想娶她?你还是年轻,要知道世事艰难,要是你在仕途上能有妻族的助力,那和没有是大不一样的。你要是能做了高官,将来身边伺候的人有的是,不差一个柳叶。”
叶艺兴听了叶老爷子的话,就接着说道:“前些日子,我跌下悬崖之后,确实是因祸得福,瞬间豁然开朗,想明白了很多事,说是重生了一次,都不为过。但是,我想娶柳叶,不是为了有人伺候我。我会真心对她。我心意已决,还望祖父成全。艺兴已经是16岁了,在庆国已算是成年男丁,我的妻子是谁,希望祖父能让我自己选择。”
叶老爷子看着叶艺兴坚定的眼神,不由长叹一声说道:“祖父,该说的都说了。希望你将来不会为自己今天的选择,而后悔。既然,你一定要娶柳叶,祖父就成全你了。”
叶艺兴连忙作揖礼,道:“谢谢祖父。”
叶老爷子挥手对叶艺兴说道:“你也不必谢我,只要你高兴就好。你现在也不必待在我这里了,你去柳叶那里,既是要成亲,你们也该准备准备了。”
叶艺兴回答道:“是,祖父。”
然后,叶艺兴就离开了叶老爷子的房间。
其实,叶艺兴也明白,因为自己在婚事上忤逆了叶老爷子,叶老爷子难免有些不快,现在叫他离开,叶老爷子颇有些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
不过,能够说服一向倔强的叶老爷子,同意自己和柳叶的婚事,叶艺兴觉得已经够了。
叶艺兴离开叶老爷子的房间以后,就径直去了柳叶住的土坯房。
土坯房里,柳叶正一边喝着可以看见米粒的稀粥,一边和叶多多聊着天。这一会儿工夫,柳叶已经把叶艺兴的家人和家世,从叶多多嘴里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叶艺兴家里是三代同堂。除了祖父母,还有二叔叶青河一家和三叔叶青路一家。叶艺兴是长房长孙,他的母亲因为生他,是难产而亡。叶艺兴,是他父亲叶青山一手拉扯大的。前年叶青山也是因为打猎,不幸坠亡于山中。之后,叶艺兴就由祖父叶老爷子亲自抚养。
叶艺兴的二叔叶青河,娶妻孙氏,孙氏也就是这次想卖柳叶的罪魁祸首。孙氏生有三个子女,长子叶艺旺,次子叶艺达,三女叶多多。长子叶艺旺在家务农,是田里的一把好手。次子叶艺达也和叶艺兴一样,在县学里读书,成绩一般,却最喜欢事事和叶艺兴相比。
叶艺兴的三叔叶青路,娶妻庄氏,只生有一女叶宝珠。叶青路在县城的绸缎庄做伙计,有了好的衣料,就会暗地里给自己的独生女叶宝珠。所以,叶宝珠是这个家里穿戴最好的女孩子,也就瞧不起穿戴寒酸的叶多多和柳叶。
柳叶听了叶多多讲了这些,觉得叶艺兴家虽是寒门,家里的麻烦事也少不了,自己要想愉快轻松的生活,也不是容易的事,不由起了想离开叶家的心思。
不过,柳叶也知道,自己要想离开叶家,首先就得经过叶艺兴的同意。毕竟,叶艺兴今天已经当着众人的面,说了柳叶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了。
初到异世,柳叶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一场战争。柳叶一向相信,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至于她和叶艺兴是能一别两宽、各自安好,还是要做对手,或是能做合作伙伴,柳叶觉得只有以后经过相处,才知道了。
柳叶就这样想着,几声敲门声传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