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难以置信的表情,子兮抚了抚鬓角,轻轻笑了笑,并未回答。
“这实在是……实在是……”容泽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他是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原地转了一圈,双手叉腰,仰天长叹一声,指着她道:“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招桃花?还都是一个比一个厉害的角色。”他又叹一声,“幸好你不是真正的风翊,否则,我家长离岂不是也要被你迷住了?”
“呵!”子兮瞥他一眼,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显然对他这个结论很是认同。
容泽按按额角,见她一口一口抿着茶,手一伸,道:“给我也来一杯。”
“喏!”子兮倒了一杯,递给他,容泽看也没看地灌了一大口,又全都喷出来,又“呸”了几下,皱眉道:“你这是什么?”
“醒酒茶。”子兮淡然道。
“你还真是醉了?”容泽把杯子放下,有几分怀疑地问。
“嗯。”子兮低低应了一声。
“发生什么事了?”容泽把胳膊架在两人中间小案上,又往她靠近了几分,认真地问。
“兰彧他……发现了‘我’是子兮。”子兮低垂着眉眼,轻声答道。
她没看他,没看到他惊讶之后复杂的眼神,只继续道:“他是南国六皇子的人,他劝我与燕景迤脱开关系。”
“他是来做说客的吗?”容泽问。
“是……也不是。”子兮的回答有些迟疑,“想是怕有朝一日成为敌对方吧。”
“那你呢?”容泽问。其实他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他与她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他还肩负着整个容家未来的兴衰。
“我有分寸。”子兮道,“你知道我与燕景迤只是合作关系,且又怎会真把赌注下在他身上?红楼你知道,他接触到的不过是浅显的表面,影响不了根本。况且……”子兮顿了一下,手无意识地转动了下杯子,眯了眯眼,继续道,“二师父曾说过他并不是天命所归!”
“什么?!”容泽实在是太过惊骇,“腾”地一下站起,撞到桌角,惊得杯盘乱颤。
“二师父也是无意中透露。”子兮歪头看他一眼,眼神无比沉静,“我再问他时,他却不愿说了,只道一切皆是天命。”
容泽在她平淡无波的眼神下缓缓落座,也顾不得茶壶里的是醒酒茶,伸手提起,对着壶嘴一番猛灌,因她一言激起的惊涛骇浪才逐渐平息。
“他又说这天下……是谁吗?”容泽生生咽回了到喉咙口的“天下之主”。
“没有。”子兮摇头。
容泽便闭口不言。
“不过……”子兮放下手中的杯子,抬了抬眼皮,压低了声音道,“这天下能与燕景迤匹敌者可有几人?我看这后起之星越来越亮了!”
“南若!”容泽挤出两个字。
子兮抽动了下嘴角,算是一笑,站起身道:“未来如何,如今还言之尚早,且走一步看一步吧。”说完挥挥手,自己进了内室,示意他也不要再杞人忧天,早些回去休息。
她虽如此说,容泽却知她心中想必早已有了打算。再联想到她之前让撤出南国的决定,如今想来,未必没有避其锋芒之意。然,这天下之事,无人敢断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逆天改命也说不定。依自己对她的了解,她应不会这么快便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