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堂堂m国三殿下在这异世竟然要做贼,真是时也命也。
内心呜呼哀哉一番,脚下却不停,疾步向西跨院走去。
杜蘅路过一片莲塘,只见上有灼灼芙蕖盛开,下有碧水流动,绿盖蔽日。塘边一株大树下横着块巨石,石头上侧卧一人。他面如朗月,鬓似刀裁,头发打散如绿云般零落石上,身着一袭白色长衫,只因天气热,衣带松散着,真诱人的一幅美男图啊!
杜蘅心中不由感叹一声,低头看着手中食盒,觉得美男还是不如美食重要!
略一驻足,食盒一歪,就要滑倒。怕倾洒了食物,杜蘅忙站定身体,略为整理便继续前行。
只是些微声响,便惊动了那位美男。只见他睁开眼,瞥了杜蘅一眼,便厌恶的起身理衣。
杜蘅仍不自觉被厌恶了,无所谓的准备路过美男,却见他突然伸出手来,用力拉住了杜蘅的胳膊。
杜蘅心中立时警报迭起,马上按住右臂,弹开悠悠,食盒却跌到了地上。
那美男“哼”了一声道:“天下怎会有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我就快和若若成婚,你竟还来故意偶遇,其心可诛!”
看见地上自己和雀儿的午饭,倾洒的饭菜,杜蘅心火突起。
“淡定,淡定”,杜蘅慢慢平息心绪,奋力摔开美男的手,收回悠悠。见还有两盘菜没洒,估计还能吃,便收进食盒中,理都不理身旁愤怒的目光,转身扬长而去。
身后美男咬牙叫道:“杜蘅,你!”
原来他就是她心心念念的表哥宗希啊,也不过如此!你若无情我便休,何苦寻死觅活!
可心口处仍有切肤之痛:有不舍,恨别离!
“看来还是得努力通幽啊!人吗,时间久了就忘了。”杜蘅轻轻抚过心口,慢慢抚平伤痛。
美男看着杜蘅纤弱的背影,消失在长廊转角,心中仍旧愤恨不已。
“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纠缠不休,为什么你就不能像若若一样斯文大方、体贴人心,你永远只知痴缠!”
宗希想起杜蘅刚才拾起食盒,漠不直视的神情,又觉得这个杜蘅不是他所认识的杜蘅了?
“这究竟是怎么了?傻瓜终究是傻瓜,只会给他默默递帕子,只会悄悄偷看他,还是只会装着偶遇而已。她还是那个杜蘅,是的,一定就是这样!”
收起纷乱的思绪,宗希睡意全无。于是信步回转,刚走没几步路,就迎上了一朵笑吟吟的解语花。
但见对面走来的少女芙蓉面、柳叶眉、唇如敷朱,正巧笑嫣然、花枝乱颤的走来。
“希表哥!”
别的妹妹都直接叫他表哥,独她在哥哥前加了个希字,更显得与众不同,尾音拖长缠绵不已。
好似忘了很久以前,谁也这样叫过他。
“希哥哥,希哥哥,你看我钓的虾。”
只见一根竹棒前端拴一棉线,不知从那个绣娘那顺来,那棉线下垂着一只红红的大虾,死死钳着线上的肥肉。
“又偷偷去塘边了,小心摔下去,我可不救你!”少年傲声道。
少女忙做个鬼脸,笑眯眯的拉着他的手臂使劲摇,“救嘛,救嘛!”
少年别过头,怒声道“不救!”
“你干什么?”
少年怒斥道,用力揉着被少女亲过的面颊,上面好似还余有虾的咸腥味。可那少女咯咯笑着早跑开了,只有晚霞下那小手挥过的一抹鲜红。
“那该死的虾!”少年忿忿地擦着,耳跟却红得好似那虾一样。
“希表哥,希表哥!”
少女手中香帕挥过美男的脸,那浓郁的玫瑰香刺得宗希鼻子一阵麻痒,他赶紧揉住了鼻子。
“遭了,忘了希表哥不能闻花香!”
少女忙把手帕收进了袖袋,笑嘻嘻道:“听墨说表哥在这小憩,我也赶着来散散食。怎么我一来你就走了?”
少女嗔怪的瞄了宗希一眼,就娇羞的垂下了头。
宗希注视着少女比这池塘芙蕖还要娇艳的脸,赶来迎自己鼻尖滚落的细密汗珠,真是惹人怜爱。
“赶紧的,快擦擦!”
“漱月!快给你家小姐擦擦。”杜若旁边一身形高挑的丫鬟满眼带笑,用白棉帕子轻轻掖上小姐的脸。
整理完姿容,杜若这才拉着宗希往孜岚院走去,一路自是欢声笑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