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过我已经知道了卖家,也知道是什么东西,更知道那些东西都通过邱爷的手售出,我想知道它们的下落。”
周诚觉得两件事的性质还是不同。
和于奶奶家花瓶有关的买家,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不,所有和徐仲易一家有关的事都是如此,云里雾里的看不清楚,等待着真相大白的一天。
而他只是想打听袁翰卖掉的那些东西,方不方便买回。
不同于花瓶,袁翰卖掉的东西从内地流入香港市场,也不是特别保密,夏晓兰都亲眼见过一枚田黄印章拍卖,如今就在唐元越手中!
“哦,周先生请讲,如果不违背我们的生意原则,这一点小忙我还是能帮的。”
邱爷这样的态度让杜兆辉很不满。
这是差别对待啊。
周诚打听消息就能告诉,他问个花瓶就再三推诿!
凭什么?
打听消息还要看长相?
“去年冬天,有人在京城丁老板的笔墨铺卖掉的字画和印章,还有几本古书,其中有一枚印章是‘天官赐福’田黄小印,被香港裕华集团唐元越买下,我相信邱爷一定对这些东西有印象。”
邱爷点点头,“是有印象。”
经他手卖出去的东西,他当然知道卖向哪里,具体的买家是谁。
不过这些东西,周诚并不是第一个来打听的人。第一个,是杜二少身边的人。
邱爷忍不住问道:“周先生,就为了这几件东西,你一定要联系上我,这些应该不是贼赃吧?笔墨铺的丁老板是正当收购。”
“可以说是贼赃,也可以说不是,因为苦主没报案我也不能越俎代庖处理,但说是正当收购……您不要讲笑话了。”
古董当然可以交易。
正规收购,丁老板有那个资格吗?
卖给国家开设的文物商店才是正规的买卖。
国营文物商店的东西也不会是精品,普通人卖掉时便宜,商店卖出就贵了,客户本来也是针对来华的外国人。
邱爷的生意一点都不正规,不是精品,不会出现在香港拍卖。
动辄拍价超过10万港币,邱爷倒卖的是什么级别的古董文物?
杜兆辉想见邱爷,跑多少趟都没结果,周诚说他是京城周家人,邱爷不得不见……也有这么个原因在,邱爷再怎么作风朴素,他做的生意就是见不了光的。
邱爷也不想和周诚讲废话。
他敲了敲桌子,过一会儿有人送来纸笔,邱爷念一个,对方写一个名字。
“天官赐福田黄印章,裕华集团唐元越购得……仇英画作,琤荣集团杜兆基购得……”
杜兆辉的耳朵马上竖起来。
周诚为什么找这些东西,难道就像花瓶一样,也是替夏晓兰找的?
唐元越那里有一个。
唐元越那扑街肯定还不知道此事,不然早就送去讨好夏晓兰了!
杜兆基那里居然还有一幅画,这个就不太好搞了,杜兆辉莫名期待周诚把杜兆基打一顿,靠武力把画抢到手。
邱爷列了一个单子,推到周诚面前。
“我们手里还留着一枚鸡血石印章,同一批货,应该也是周先生要找的。既是周先生要追查的‘赃物’,自会原物送回,周先生三天之后可以去丁老板铺子上取回,至于已经售出的……”
周诚拱手,“邱爷,这就已经足够了,已经售出的,我不会让邱爷承担损失。”
周诚自己也觉得今天的事情办得格外顺利。
这个邱爷比他想象中好说话,能取回一枚鸡血石印章,已是意外之喜。
邱爷没提鸡血石印章要多少钱,周诚也没坚持要给钱,仅靠卖给唐元越的那枚田黄印,邱爷早就把这批东西的总价赚回来几倍了。
周诚从丁老板口中获悉,袁翰卖掉一堆东西,不过也才8000块钱!
袁翰可能觉得很划算,把前妻留下的“破烂”字画卖掉都能有这么多钱,简直像白捡一样。
可现在,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一枚田黄印章,15万港币被唐元越拍下。
一副仇英之画,40万港币被杜兆基买入。
除了没有卖掉的鸡血石印章,这些东西根据邱爷列出来的清单,售出总价高达百万港币,最值钱的就是两幅画,一个40万,另一个25万。
也难怪叶小琼拒不合作。
自家的传家之物,被袁翰低价卖出,想要从别人手里再买回来,得花上百万港币。
叶小琼哪里能拿得出这笔钱?
如果不是自己做生意,就以香港普通上班族的收入,想要攒下百万港币身家十分艰难……不当公司管理层,不吃不喝也要攒二三十年。
二三十年后,这些东西仍在如今的买家手中又如何,那时还是现在的售价吗?
周诚拱手,“您真是生意兴隆!”
不是每笔生意都能赚到这么多钱。
赚的钱还要层层分润。
但邱爷这个大掮客当的,也的确是获利丰厚。
难怪邱爷这么爽快见周诚,这样的生意哪怕是被迫停一段时间,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钱,看看叶小琼家的东西,这么短的时间,就有流落到东南亚等地的——邱爷的销售网络,已经超过了周诚原本的预期。
“周先生满意就好,你要我帮忙,我只能帮到这一步。说实话,做我们这一行的,并不太想和周先生你这样的人的打交道。”
邱爷话说的直白,周诚十分理解。
“懂了,邱爷帮了一个大忙,我也不会再上门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