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低鸣声从红甲刀身传出,内罡极速流经刀身内血槽使它兴奋嘶鸣,一圈红芒随即浮现出来。
被云怀烈所挡的齐圣一时间突破不得,高声喊道:“李鸦,你若起杀戮,可知后果?”
后果?
李鸦失笑,刚才一声“你敢”就让自己觉得可笑,现在又说什么后果,闹哪样?
“那你说一说,不起杀戮该怎么办?束手就擒,任你宰割?”
齐圣飞向高空,刀指冰城,道:“你可知道为何要以全城为猎场,又为何城内无关武者尽数退避,盖因武猎为两方势力交战,以城为界,手段尽可施展,却有一点需遵循,你我互杀自无不可,伤及无辜,武城必会追杀至死。”
李鸦冷笑,回身看向连城等四人,“他的意思是不是说,除了咱们几个,其余人都是无辜,伤得杀不得,或者干脆是伤都伤不得?”
连城耸肩,“听说是有这么个说法,武猎双方互邀的势力禁止杀戮,避免牵扯不清,引发武者之间大战。”
李鸦不由头疼,“还有这种破说法,听着挺有道理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嘛,那现在怎么办?”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六局尸体,又指向被武极所杀的几人,李鸦抬头向齐圣吆喝。
“那什么巡查使,你也说说现在该咋办?”
齐圣肃然道:“依据武城律法,你束手就擒,自首归案,可不牵连他人,此次武猎,为避免不必要杀戮,就此终止。”
“我要是不自首呢?”李鸦反问。
“人人可诛之,你,和你的四个同伴,还有你的亲属、家人,以同罪论处。”
无奈低叹从李鸦口中吐出,对连城几人说道:“这就是你们几个束手束脚的原因?我还以为是为了我,感动了下,激动得很,下手狠了点。”
“是狠了点。”武极点头,相较之下,自己杀的那几人只是杂鱼,无人在意,李鸦杀的武者就不同了,都为铸身境武者,够资格让齐圣作为借口。
“那我自首去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李鸦甩了两下刀,向齐圣喊道:“那个谁,我自首了,你来捉拿我吧,飞不上去,没法子,劳你动动手。”
“你耍我?”齐圣脸色难看,李鸦嬉笑的样子哪有一丝要自首的意思。
“是你先耍我的。”李鸦嘲笑,“我杀人就追杀至死,牵累与我相关之人,他杀人就视而不见,只因所杀之人实力不同?做巡查使做到这份上,是武城瞎了眼,还是你猪油蒙了心?”
武极猛翻白眼,也就是知道李鸦什么样人,随随便便说出这么坑人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拉个垫背的一起死。
连城已经听得不耐烦了,眼看大战在即,死不死的放一边,大杀四方才过瘾,结果这俩人瞎逼叨起来没完没了。
“要不是怕杀得兴起上了头,把你给忘了,被人不明不白抹了脖子,你以为我鸟什么狗屁律法?”连城没好气道,意有所指。
齐圣脸色铁青,觉得自己被这几人无视,同时也下了定论,这几个主都是无法无天之辈,自己用来震慑普通武者的说辞对他们丝毫作用也无。
杀十几二十个齐圣无所谓,五六十七八十也能承担,但死的人过多,他势必倾家荡产不可。
武猎造成的损失,由他一人承担,有巡查使的身份在,跑不了。
齐圣打着如意算盘,要碾压李鸦,如今碾压是肯定碾压,却是巨木碾大石,石碎,木毁。
连城提锤的臂膀轻颤,按捺不住要发泄越来越憋得慌的邪火,对李鸦说:“这厮都把你的脖子抹了,又搞出武猎,召集近千人,不管有什么目的,你是逃不了一死了,别磨磨蹭蹭瞎逼叨了,能杀多少是多少,不就是陪你一块死吗,小事。”
一如既往无谓,让李鸦轻笑出声,“瞎逼叨确实是瞎逼叨,却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至少捞点心安。”
看向连城,李鸦忽然想起两人因无生而结交,三两步便走到如今地步,莫逆之交,生死相牵。
“你愿与我一同赴死,我却不愿就这样死了,正值大好年华,我有佳人相候,你有娇妻牵心,死在这里,不值。”
“还有你,武极,唐沁这么好的一个人儿,你和我死在此地,她该怎么办?恶世善女,如何是好?”
连城还好,武极神色瞬间黯然,情义两难择,更两难兼顾,他已下大决心,不去儿女情长,想那凄苦后果,却被李鸦一言戳破。
“无妨。”武极仅说两字便闭口,紧抿唇,同时紧挤在一起的眉头却藏起千言万语。
李鸦唯有回以微笑,继而看向绝大多数时候沉默寡言的赵洗锋。
“别看我,我无牵挂。”赵洗锋生硬道。
“无牵挂,缘何留此地?缘何来此地?”李鸦笑问。
“你最是面冷,却最是心热,换做我,做不到你这样……无私,你我的交情,何须你拿命来填,莫以为我不知,你帮我,只因连城。”
“云怀烈,云小叔,你也只是因为云芸而帮我,我知道,你现在想必是极恼怒于我的。”
“知道就好。”云怀烈冷哼,他只剩云芸一个至亲,见不得向来欢笑度日的侄女愁眉难展,一日也见不得。
五个人,各有牵绊,因种种因缘聚到一起,无可置疑的一点是,都和李鸦有关。
若死在此地,也是因为李鸦。
“你们想死吗?”李鸦环首而问。
连城嗤之以鼻,“能活谁想死,你磨磨唧唧的要干嘛?”
赵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