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
通道尽头是空的!
银白色的光芒不知从何处刺来,照进通道,照到李鸦眼里,光芒之中却什么也没有。
什么十,什么狱,什么城,都是蒙人的。
没有漂浮白云,没有静谧蓝空,没有自从来到这片极北冰狱之地便在李鸦眼里一成不变的冰白色,没有成群成片的冰鬼。
甚至连横于天际的太阳都没有了。
李鸦攀爬冰山时想象着冰山之顶会有某个人在等着自己,在一座神秘殿堂中,一间平平常常的冰屋里,再寒酸点,至少要有一个看去便觉沧桑神秘的人盘坐在那里。
登上冰山之顶,看到百米冰谷,看到两扇厚重冰门,还看到上面刻着的十、狱、城三个字,觉得一座雄伟巨城也不错,哪怕它是建在冰山之顶,与天空之城无异,却至少还是一座城,一座堪称伟大却终究出自武者之手的城。
然而却是一片虚空。
让人不明其义,只觉恐惧。
怎么可能是一片看不到边际,只有银白色光芒的虚空呢?
大地去哪了?
天空去哪了?
太阳去哪了?
身后、脚下,那座冰山,那片冰原,那座冰城,那个漫无边际的天涯海,还有那个被自己贪恋的人间去哪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要让自己怎样。
李鸦不再往前走,也不敢再往前走,他怕了。
一去不归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未知到连幻想都无处下手的虚空更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一直拽着上官奉剑的手紧了紧,李鸦笑过之后脸上再无任何表情,转身折回。
走的很慢,比来时慢太多,头顶与银白色光芒泾渭分明的日光一步比一步更亮,李鸦则像是走在两个世界的夹缝中,彷徨且失措。
两侧冰壁上的划痕记录了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场大战,被掩埋在某个辉煌时代,书中无一字记载,世间无一言留传,徒留刻在冰壁上的苍凉。
“没关系,这里找不到让你重新为人的办法,还有外面的冰鬼,我能感觉到它们很强,躯体中肯定有很多精血,一百个,也许两百个,就足够让你全身皆为精血,到时肯定能成为血肉之躯。”李鸦轻声和上官奉剑说着,然后听着她吞**血后发出的“嗯”声。
“三年了,已经三年了。”
“嗯”
“该回去了。”
“嗯”
“我把你留在这里,没人来打扰你,我会常来看你,好不好?”
“嗯”
李鸦沉默,然后轻轻点了下头。
他已经看到那两扇立在冰山之顶的冰门,也快要走到门前。
却在离门还有十来米的时候,缓缓停下了脚步,死死盯着已经完全闭合,看不到一丝缝隙的冰门。
李鸦拽着上官奉剑的手猛然握紧,紧咬牙关的脆响在空荡荡的通道中清晰无比,脸上无悲无喜,只有暴涨而起的狂怒。
未曾思考,毫不犹豫,李鸦直接转身狂奔,拉着上官奉剑再次向通道尽头飞奔而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日光在头顶掠过,两人影子渐渐重叠一起,随后被越来越亮的银光扯碎。
离通道尽头百米处,李鸦轻搂上官奉剑飞奔而过,然后如飞蛾扑火般扑向了那片空无一物的虚空。
无路可走,因而无惧一切。
在李鸦脑海中,久无动静的超武系统解锁进度瞬间到了百分之百。
虚空中,两人躯体被银光一点点蚕食,一点一点消失,不知过了多久后,仅剩两颗微微颤动的心脏被包裹在鲜红色的精血中,紧紧依靠。
……
在李鸦与上官奉剑融入虚空的同时,云怀烈和叶兵灵也来到了冰山之顶。
两人从冰山东侧直攀而上,没有走冰阶,没有遇到白甲冰鬼,速度比李鸦要快上很多,李鸦和上官奉剑攀爬冰阶所耗去的漫长时间被追平,两人仅慢了那么一丝丝。
上的冰山之顶的两人眼中却没有冰鬼。
也没有那个四四方方的冰谷。
那扇矗立冰山之巅的冰门好像从古至今都没有存在过,冰山之顶只有寻常山顶那样紧紧凑在一起的高低山头。
山头间以矮上些许的山梁相连,隔着几百米或里许地就是一个山头,一共十个。
每个山头上,都有一道身影站立。
刚刚攀上冰山之顶的云怀烈看到这十道身影顿觉不可思议,凝神戒备,逐一望去。
将叶兵灵护到身后的同时说道:“小心些,别是那些冰鬼中的至强者。”
叶兵灵取弓戒备,点头应是。
十道身影久无动静,云怀烈看不到李鸦踪迹,渐生焦急,道:“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一起去”叶兵灵毫不犹豫说道。
“好。”云怀烈略犹豫后应下,随后两人向距离最近的那道身影谨慎靠近。
冰山山顶本就狭长,两人片刻间已离那道身影不足百米,云怀烈在前,叶兵灵在后,却不分先后停下,同时目露不可思议之色,看着身穿长衫,黑须微动,绝无可能久立在冰山之巅的血肉之躯。
两人登上冰山之巅这十道身影便一动不动立在那里,只有冰鬼才会这样,除去冰鬼,只有死人才会这样。
云怀烈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停留片刻后,未告知叶兵灵,剑翅突动,瞬息而至此人身前,斜持剑,蓄势待发。
待看清他一动不瞳孔后,退后十名米,和紧追而至的叶兵灵汇合一起。
“死人。”云怀烈沉声开口。
叶兵灵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