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极从清晨时就来到擂台广场,带了唐沁和俩闺女,唐小封越大越顽劣,被罚去练武了。
将近五年过去,俩小女孩儿已经十四五岁,就像武极和李鸦说过的那样,已亭亭玉立。
武极和唐沁坐两边,蝉儿和熏儿坐中间,熏儿靠着唐沁,蝉儿则抱着武极的一只胳膊,俩少女这会儿都目不转睛盯着擂台上的比斗。
熏儿打小性子活泼,长大了些更加古灵精怪,擂台上的比斗寻常武者终其一生也见不了几回,却被她频频贬低,在唐沁耳朵根里不时说着这个人好丑,使的招数也丑,那个人看着贼眉鼠眼,使的招数也很猥琐,总之登上擂台的这几人没一个能入了她的眼。
换了她无所不能的爹爹上去,一巴掌一个,全都给扇飞了。
唐沁也不复以往极易害羞的模样,浅笑着听女儿絮絮叨叨,心不在焉看着擂台上精彩万分的比试,只有熏儿说起她爹爹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威风时才会俏脸微红着向武极暼去一眼。
武极和蝉儿这儿却是另一番光景了。
蝉儿安静抱着武极的胳膊,目不转睛看向擂台,眼里俱是显露在外的向往。
漂亮的小女孩成了漂亮的少女,明眸皓齿,偶尔抿唇轻笑尽显开朗。
几年前笼罩在她身上的阴霾一扫而空,这个命不怎么好的小女孩终是命好了一回,被武极和唐沁百般疼爱。
武极尤为偏爱蝉儿。
时不时为她讲解擂台上对战,孰优孰劣,谁输谁赢,各种武术讲起来无不熟练于心。
三个里头总有那么一个最是疼爱的,好在三小都早早懂事,且武极和唐沁虽各有偏爱,却对其余孩子并无冷落,俱都倾注心血,让他们无忧无虑成长到现在。
擂台高百米,此处看台特意搭了十米高,且与擂台相距百米之远,几乎是最佳的观看位置,但蝉儿和熏儿毕竟年纪还小,看久了便觉得脖子不舒服,武极和唐沁倒没什么,一直心不在焉看着擂台上的比斗。
当一个提刀的武者走上擂台时,武极和唐沁忽然绷直身体,互看一眼后聚精会神看向擂台。
熏儿和蝉儿都是聪慧人儿,岂会不知爹爹和母亲带她们两人来这里绝不是为了看这评兵,俩少女平日里也多多少少听父母谈论过李鸦这个名字,看到武极和唐沁的姿态,只当这个上了擂台的武者便是他们口中很是神秘的李鸦。
俩少女不由精神大振,凝目望向擂台。
看了片刻后熏儿首先大失所望,拽了拽唐沁的胳膊,很不满意地说道:“娘亲,这个人就是李鸦吗?一点也不俊,还……”
唐沁轻拍熏儿后脑,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柔声道:“他不是你们李鸦叔叔,只是一个故人,不要嘲笑他,走到现在,他已超出世间许多许多的武者。”
蝉儿也在听着,疑惑着母亲口中的许多许多是多少,蝉儿心思比熏儿敏锐,从唐沁口中听出了些许敬意。
蝉儿是安静性子,没有开口去问,而是听着自己的熏儿姐继续清脆问道:“他是爹爹的故人吗?怎么从来没听娘亲和爹爹说过,还有,他怎么只有一只胳膊?”
唐沁目现恍惚,她已经记不清那个名字。
武极却记得。
眯眼望着擂台上的那道身影,武极轻轻吐气,道:“他不是爹爹的故人,这人叫李生,是你们李鸦叔父的故人。”
“就像你们娘亲说的那样,他能站在这个擂台上,确实已经超越了世上太多武者,着实不凡。”
武极眼界之高熏儿或许不懂,蝉儿却再清楚不过,着实不凡四字她仅在爹爹口中听过寥寥几次,此刻听到武极对李生的评价,不由抬头看着武极,明眸中俱是好奇,问道:“他和李鸦叔父比起来……”
“没得比的。”武极笑着打断蝉儿。
三个孩子里只有蝉儿知道唐沁口中的叔叔和自己口中的叔父有何区别,也只有蝉儿说起李鸦时以叔父称之,武极对此甚是欣慰。
“你李鸦叔父和这个李生比起来有很多方面都比不上,但……”
武极却也不知该如何去说,只得淡笑着说道:“世上或许还有十个百个如李生这样的人物,但是你李鸦叔父,世上只能有那么一个了。”
“那爹爹和李鸦叔父比起来呢?”蝉儿若有所思,又轻轻问道。
武极稍作思索,同样说了一句“没得比的。”
蝉儿没听懂,却很乖巧的不再去问,而是看向擂台上那个独臂青年,那个着实不凡的李生。
评兵已进行到尾声。
还留在评兵中的武者只剩下李生、萧飞、冼阳,呼声极高的荆歌在天变之时离了沧月城,不知去向。
三人互战,两战皆胜为头名,两战皆负为三名,一胜一负为次名。
此战为李生对战冼阳。
先一步上到擂台的李生面孔黝黑,比几年前更显木讷,一身粗布衣,一双草鞋,头发乱糟糟,独臂却带着两柄刀。
李生的卖相确实很难入眼,但凡武者到了他此刻实力,皆有不菲收入,便是懒惰些也不会这么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
只有真正的苦修者才是这样。
故意落后李生一步上台的冼阳最不齿的就是苦修者,没什么天赋,除了能吃苦一无是处,沽名钓誉,不必吃苦也能练武却非得显出一副我很努力我很勤奋的样子。
比试惯例要互报姓名,李生待冼阳站定后涩声报出自己名字,冼阳却冷哼一声,拔出腰间长剑。
然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