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跨越横亘于地面的一棵枯木,当先朝前方走去,也不曾理会身后兄弟二人颜色。
夙西盯着紫非鱼闲庭漫步般的背影,面上浮现出说中痛处的不甘,待夙东转过头来宽慰时,那抹不甘很快随风消散,转变成平日轻浮无畏的样子,不耐烦道:“一切为了父亲的大计,我省得。放心罢,大哥,无论那老家伙如何作弄,我都不会计较的。”
夙东点了点头,神色涌现几许放心和欣慰,扶了弟弟的肩膀一把,兄弟二人一同跨过枯木。
三人间的对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量,想来是紫非鱼自信禁林除了他们,不可能有第四人所致。紫棂不远不近地尾随,零零散散听到大部分字眼,也分辨清三人身份,心内震惊犹如活见母猪爬树。
紫非鱼带着二人在梧桐林走了一阵,不多时,来到两块巨大相对的石头边,石头后面看上去乃是山峰尽头,万丈悬崖。
夙西见此情形,有意嘀咕出声:“不会要咱们跳崖罢?”
紫非鱼眼睛斜了他一眼,不动声色走到两个巨石中间,恰好可走过一人的空隙处,重重敲击地面石砖。第一次一下,第二次连敲两下,第三次连敲四下,第四次连敲八下。
茫茫雾霭淹没紫非鱼的身影,须臾,就在夙西怀疑紫非鱼已经不慎掉落悬崖之际,紫非鱼骤然起身,在之面前,一阵烟雾如被大风吹拂,先是聚拢,随后飘散。
飘散过后,两块巨石正前方三步,赫然出现一方黑黢黢的山洞,附近左右山石肉眼看去皆是乳白色,若不仔细分辨,很容易被人忽略。
“阵眼就在里面了,走罢!”紫非鱼再一次当先踏入洞府。
夙西、夙东互相对视一眼,亦跟着进入。
洞府内伸手不见五指,夙东祭出自己的武器赤炎鸟法杖,法杖上生出明亮之火作为引路。紫非鱼一直走在兄弟二人前面,也不见他用了何种光照物,摸黑前行如履平地,比撑着火鸟的夙东速度快了三倍有余。兄弟俩不得不加紧步伐,甚至用上轻功,方才不至于掉队。
一路七弯八绕,经历不足一人高双人站立之宽的窄路,和底下遍布浓浓黑水的窄桥,过了桥,又是一段身子不得不压低的窄路,然后是一方长方形两人高雕刻黑玄蛇的石门,紫非鱼使用火折子点亮石门左侧的小油灯,便听深沉而嘶哑的巨大轰鸣声响起,石门应声徐徐上升,露出其后壮丽风景。
这是一个足有树屋面积之大的天然岩溶洞穴,四面宽阔,呈锥形逐渐往穴顶汇聚,四壁和地面之上,到处雕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和黑玄蛇、十二祖巫的彩绘,洞穴正中的位置,是一方四四方方的棺椁,棺椁旁边,并列靠着一台大小是普通凡品五倍的瑶琴,琴身洁白无瑕,像是上好的蓬莱白玉,其上琴弦根根笔直,却是散发着罕见的赤色光芒。
洞内无明火,全靠洞顶几十平米的豁口漏下天光。
夙西脸埋在侧壁阴影里,好奇地四下张望,正走动间,忽听紫非鱼冷冷喊道:“再往前一步,你的脑袋就会搬家!”悚然止步,仔细一看,离自己脖颈不足一寸的位置,一根红丝横亘,幽幽红光衬得夙西的脸半面一红,往后倒退几步,怀疑道:“就这么一根破丝线,伤得了人?”说着,就欲拿手去碰。
紫非鱼冷眼旁观,语意慢悠悠的,仿佛故意拖延,“那是阎罗丝,极品天蚕丝佐以地狱火炼制,削铁如泥——”
“啊!”
一句话未尽,夙西突然捂着手指痛呼出声,一截断指从半空倏然落地,流下丝丝血污。身后夙东眼疾手快,立时捡起断指,擎住夙西的手,将断指衔接回去,一手按住,一手从腰间摸出一个瓷瓶,往伤口上点撒一圈粉色药粉。
夙西保住了手指,面上神色却变得惊惧,小心翼翼地抬眼环顾洞穴,但见自巨型瑶琴琴弦处,无数根红丝延伸而出,连接着四壁梵文、彩绘,殷殷红芒流水般涌动,宛如某种古老法阵的轮廓,登时收敛呼吸,暗自警惕起来,言行再不复轻浮之状。
“早说了,还不听人劝,吃些苦头便知道了么?”紫非鱼幸灾乐祸地一晒,身形突然一动,整个人如同九幽魅影划过夙西和夙东,伸手成掌,抓向洞开的石门外。
这一掌大大出乎夙氏兄弟和石门外紫棂的意料,她自认一路行来极尽小心,却不想还是被紫非鱼察觉。
此刻紫非鱼手掌成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迫面门而来,紫棂自虑正面为敌决计不是他的对手,身子往侧旁一矮,转身拔腿就跑。
“既然跟到此地,想跑,当我是死的么?”紫非鱼阴沉一笑,双手交叉,口中念念有词。
紫棂身前数米的地方立时蹿出密密麻麻的青藤,它们犹如灵蛇起舞,刹那间编织成细密深厚的青藤墙,阻截住去路。
她头也不回,干脆利落地拔剑,锋利的剑芒在窄小的甬道疾速劈切,于半空划过大合大开的回路。映月剑乃是神兵,巫族至宝,即便是竹叶境紫非鱼所祭的青藤亦被之如削萝卜一般生生切断,照出前路。
玄蛇步运转到极致,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