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橘夏带回来雪妖的回信,信上说到了后一日的纳新,会来替她和蓝君唯站场打气。
彼时紫棂满身大汗地从黑玄蛇幻境里出来,看着雪妖娟秀严谨的楷书,不知怎么想到了天星会另外一个人,呢喃出声:“木泉冽到时候也会过来吗?呃,不一定,天星会好像一直很忙的样子……可是雪妖有时间,说明他也是一样,除非他被单独派出去……”旋即看向瞪大两只深蓝色眼睛莫名看着自己的橘夏,“不如派你去问一问?”提起羽毛笔就欲落笔,“哎,等等。”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来不来有何干系?干吗为了这点小事巴巴去问,紫棂,你脑子进水了?”重重拍了拍自己脸颊,作罢。
这几日很太平,既没有黑巫族或黑瞳人出来蹦跶,也没遇见别的争执或者熟人什么的,下楼吃饭时听旁人说起,交易街的饰品店连续出了几起偷盗案,因为被盗的只是一些廉价的护身符,并未引起广泛关注,也有人说可能是商家自己糊涂了放错地方。紫棂把它当做茶余饭后的佐料,听完摇头置之,想起泫颖那档子事来,不无讽刺地说:“北方大陆的盗匪真不像话,偷护身符那等便宜货做什么?还不如去偷公主们的贴身武器来得痛快。”
风胖子坐在对面,听蓝君唯讲述泫颖污蔑她偷盗之事,竖起大拇指崇拜道:“紫棂,你真厉害,连泫家的人都敢强硬回怼!”
她无辜地耸了耸肩:“总结起来有两点,一,泫贞是非分明,确有璇界公主的典范;二,泫颖其人,脑子蠢,嘴巴也不灵光。”
“不过你说的那个泫颖,好像是璇界宫某个长老的女儿。”风胖子忧虑道,“她这个年纪应该正在渊璇阁就读,小心日后她仗着家族势力给你使绊子!”
紫棂一勾唇畔,挑起邪魅的弧度,无所畏惧地说:“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谁玩得过谁!”琉璃目里流光溢彩,慧芒丛生,一瞬间整个人宛若出鞘的宝剑,锋芒绽放,无人可逆其向背。
风胖子看得呆了一呆,恍惚中竟感觉自己在眼前丑女身上找到了绝世风采,猛然晃了三下脑袋,悄声细语地对陈仪咬耳朵:“是不是容貌丑陋的人胆量都能比别人大几分,要不我也丑化一下自己,兴许在纳新的时候——”
“咳。”被她冷不丁打断,“面对面说悄悄话以为我听不见?你忘了我是修灵者?”
风胖子:“……”
陈仪语重心长道:“阿弥陀佛,岚表弟你的条件摆在这里,还要如何丑化?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转眼间,到了九月一号。
紫棂特意起了个大早,让蓝君唯帮忙把脸颊上的十字疤揭下。蓝君唯一时兴起顺了蓝翠花医仙的易容物,却忘了拿卸妆药水,只靠清水处理,工序慢上许多。
就在风胖子和陈仪在房间外等得十足不耐烦准备提前开溜时,门从里面打开,走出蓝君唯和一个陌生少女。
“你们两个忙活什么呢?这么慢,我请的隼车等候多时,一直嚷嚷着让小爷加钱——”
风胖子看到少女的一刻眼睛和嘴巴大张,简直塞得下三个鹅蛋,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你,这,你是谁?仙女下凡了?不对,紫棂呢?”一边说一边看了看二人身后,只有空荡荡的房间,没别人。
蓝君唯调皮地冲他眨眼睛:“喏,不是在这里吗?”
紫棂挑眉一笑,捂住白玉无瑕的右脸,露出风胖子熟悉的左脸:“你找我?风小岚。”
“紫棂?!”风胖子露出活见鬼的表情,惊艳之色从骨子里蔓延到千羽扇的每一根羽毛,“这个声音是你没错……你的脸,你的脸怎么回事?我出现幻觉了?表兄你的肉借我一用!”
“?”陈仪没来得及说话,腰上便被狠狠掐了一下,“啊!疼疼疼疼……”
风胖子松开手,呆呆地说:“这不是梦!我决定收回在狐狸洞里说你不如闻人姑娘那句话,紫棂,你实在是太太太太漂亮了!”
“是么?”少女面上流露一抹狡黠,逆着走廊外的晨光,纤尘不染的绝美容颜如坠入凡尘的灵狐仙,“晚了,你每一次说我丑,我都记在心里——我这个人优点有很多,其中一个,就是记忆力超群,过目不忘——不过,今天是我们的大日子,这笔账留着以后清算。小叔叔,咱们坐隼车去。”
“得嘞。”蓝君唯配合得伸出手,牢记这是木泉冽教的北方大陆邀请女子的礼节。
“哎哟,我错了,以前是我嘴笨眼瞎,不识你庐山真面目,我改还不行么?”风胖子得见紫棂真容,后悔得肝肠寸断,哭丧着脸说,“但这也不能全怪我呀,谁让你和君唯兄合起火来欺骗我,现在的易容术怎么弄那么逼真?哎……好妹子,等等我,别走啊!”
“疼死啦!岚表弟陪我肉疼费!”
乘车一个小时,堵车半小时,位于族北区以北十公里,依著名的立明山,傍清澈美丽的灵鹫湖,一座白壁巍峨的城堡平地而起,绵延数十里,传承两万余年的渊璇阁散发着古老神秘的气场,坐落众人眼前。
说它高大雄壮,如若有人自天际向下俯瞰,成千上万辆或载客流动或停放规整的隼车在它外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