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父亲什么时候告诉我,当年我娘生产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聂仙看着聂见远此时心情不错,幽幽地开了口,既然容姨不愿意说,甚至知道的不是部,那么唯有聂见远知道真相了。
“长大了,学会威胁为父了。”聂见远轻笑一声,而后转身在书架上摸索着什么。
聂仙不明白他这笑有几分意思,总觉得聂见远好似对她的执着有些嘲讽的意味。
一枚银色的钥匙从书架上取下,聂见远盯着它端详了好一会儿,这才道:“明日你便要进宫了,自然是要给你看看真相的。”
否则,怎么让聂仙死心塌地为他做事?
聂仙伸长了脖子,瞅着他手里的钥匙,心中的疑虑愈来愈大,“这么有把握么?”
见聂仙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聂见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
果然这个丫头有小心思,并不打算心意为他做事。
发现聂见远别有意味的看着自己,聂仙这才察觉失言,索性坦白:“父亲该不会以为,容姨能牵制我五年,真相就能牵制我一辈子吧?”
聂见远把玩着手中的掩饰,眸子里透着些许自信:“五年前你还年幼,这些年,你又在外头,你还没有去过祖陵吧。”
说着,不顾聂仙还在回味他的话,便往门口走去,“嘎吱”一声,晨光透了进来,缓和了屋里昨夜留下的凉意。
随着聂见远的身影渐行渐远,聂仙这才扭身追了上去,跟在他身后,各怀心事,却是一路无言。
行至聂府后门,大门发出沉重的声音,门外,是小志牵着马车,恭敬地候着,眉眼间有些恍神,看来是等了挺久了。
听到声响,小志抬眸看了聂见远,行了礼,瞥见身后的聂仙时,眼神一亮:“大小姐。”
聂仙莞尔一笑,算是回应了,余光终究是瞥到了后门拐角处,一抹白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小志等久了吧?”
聂见远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小志便忙不迭地过来扶了聂仙。
而此时,聂仙轻轻地掐了一下小志的手臂,眼里带了些许询问的意味。
“老爷今晨就让小人在这等了,应该的。”
小志眸子里有些许闪躲的意味,清秀的脸色带了些许红晕,眼神却不敢再瞧聂仙一眼,只敢盯着她火红的衣摆。
见小志毫无反应,聂仙心下狐疑,难道方才那个不是聂书音?
淡淡地朝小志一笑,聂仙便一头钻进了马车里,沉重的深蓝色布满了车内,一看就是聂见远的专属马车。
意外有些平凡,一点儿也不扎眼。
“父亲倒是清廉。”聂仙笑着说道,加重了“清廉”二字,讽刺的意味甚浓。
聂见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见她身上火红的衣物,不自觉的皱了眉头:“若是没有好衣物,取家中绸缎做几身便是,虽比不得宫中送来的彩礼,也是好的。”
闻言,聂仙陡然笑地眉眼弯弯,轻轻抚着手腕的红花:“穿不惯那些好衣物,还是艺装舒适的多。”
见聂仙并不领情,聂见远索性正襟危坐,闭目养神。
手腕处传来轻微的瘙痒,好似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松开手腕,聂仙撩开帘子,往方才的拐角处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好似方才真的是错觉。
“驾——”
随着小志的声音,马车咕噜噜地往前行去。
聂仙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帘子放下,眼观鼻鼻观心。
二人顾怀心事,倒是一路无言。
不知不觉穿过了大街小巷,便来到了城外,耳边的喧闹声开始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处处的虫鸣声。
入夏了。
聂仙在小志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匆匆将眼前的景物收入眼底。
杂草重生的小路尽头,换了青石铺就,一旁木制的牌子已经长了不少腐斑,可“聂”字却依旧清晰。
而在这青石路的不远处,就是大大小小的坟墓,在这阳光普照的日子,也有一股阴冷的气息。
“走罢。”
聂见远走在前头,神色有些凝重,前方都是聂家的先人,无论过了多久,终究还是有情分在的。
闻言,聂仙忙收回眼神,亦步亦趋地跟在聂见远身后,却不料小志却在此时往她手里塞了什么。
聂仙猛地回眸,却只见小志已经若无其事的牵着马车到了一旁的树荫下,对她笑的憨厚:“大小姐还有事吗?”
聂仙心下一跳,思及身后的聂见远,猛地回过神来,冲他一笑:“只是觉得此处有些阴冷,想着能否借小志的外衣一用。”
“胡闹。”
果然,身后传来聂见远有些不耐的声音,随即便是一阵衣袂摩擦的声音。
聂仙才回过头来,便迎来一件青色的外衣,略显老气,却衣料上层。
“多谢父亲。”
聂仙笑吟吟地接过外衣披在自己身上,温热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抬眸打量着聂见远。
此时的聂见远一身灰色中衣,有些壮硕的体格若隐若现,让聂仙微微沉下了眸子。
聂见远虽是文官,可琼楼处却将他列为危险人物,自然是功力不低的。
“若是被多事之人看到了,你想让这谣言传进宫里?”
随着聂见远有些低沉的声音,二人已经踏进了祖陵中,不知经过了多少“先人”的身边。
一阵清风拂过,聂仙只觉得此处的虫鸣声,都小了许多。
在密集的小坟尽头,一个是青石铺就的大陵就出现在眼前,三个烫金的“顾倾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