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脸色骤变,手中的白绸陡然紧了几分。
闻言,姬风亦扯着环在脖颈的白绸,面色却是露出几分狰狞:“花想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那浓烈的内力从他身上迸发出来,身上的红衣无风而起。
“撕拉——”
白绸应声而碎,他踏着红绸,手中的掌风朝着花想容呼啸而来,哪里还有方才那畏畏缩缩的模样。
聂仙眼睁睁地看着花想容逐渐落了下风,瞧了一眼手掌中又渗出的鲜血,染红了方才包扎的白纱,心下一狠,又是几针拈在了手中。
“嗖嗖嗖——”
好不容易将花想容逼至墙角的姬风亦感受到身后的劲风,心下一紧,忙转身拂袖挡去。
可却不似方才的拂袖而落,几枚银针逆着他的劲风,穿透衣袖,往他胸前而去。
“噗——”
姬风亦不可置信地看着银针没入胸口,一口黑血便在半空中喷洒而出,宛如一朵盛开的黑莲花。
“嘭——”
随着姬风亦颓然落地,唇上迅速被黑色弥漫,眼里有几分不甘和遗憾。
花想容翩然落地,火红的嫁衣竟是随之而落。
精美的嫁衣铺了满地,金色的刺绣在阳光下灿灿生辉。
而花想容只着了盛夏的内衬,洁白如雪,一步步地踏着嫁衣而来,行至姬风亦跟前站定。
“世间传言,自东方一族覆灭后,唯有一人会使七绝针,那便是早就隐居的东方颜,本殿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聂仙不过是狐假虎威。”
半跪在地的姬风亦喘着粗气,他甚至能感受到五脏六腑被那毒针游走了一遍,那种灼烧的感觉,让他浑身都冒着汗。
花想容听着他的话,俯视着眼前身着红衣的男人,冷然的面容更是多了几层霜:“说,你到底混进琼楼有何目的!”
不带任何情绪,唯有作为杀手的肃杀之气。
聂仙暗自感叹了花想容的决绝与聪慧,望着自己还在往外渗血的手,猛的一惊。
“滴答——”
一滴血液落下,与湿冷的石板融为一体,血香味开始扩散开来。
聂仙的血带着一股药香,很是容易辨别,习武之人六觉敏锐,自是比旁人更甚几分。
加之聂仙的鲜血对姬风冥体内的狂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顿时体内的狂性乱窜,便分了神,被琼楼一掌打下半空。
红色的绸缎随着姬风冥的下落而断裂,火红的灰尘在阳光下肆意飞扬。
“嘭——”
宛若重物落地的声音,后背着地的姬风冥嘴脸也被震出了鲜血,痛楚让他的眉头紧紧蹙起,竟是一声都没有吭。
眼见着姬风冥要挣扎着起身,聂仙还未行至身旁,琼楼的黑影便已掠到了他身前,苍白的手形成爪状,向姬风冥的脖颈抓去。
姬风冥眼中的红光若影若现,看的聂仙有些胆颤心惊,不由得惊呼出声:“师傅,不要!”
随着琼楼愣了一瞬,姬风冥唇角一勾,带着血腥味的笑容,勾人心魄。
“聂仙,离开这里。”
随着他嗜血的声音落下,竟然是任由那血色弥漫了双眼,手中的劲风陡然强盛了几分。
“嘭——”
巨大的内力震得琼楼也后退了几分,身上的黑衣被姬风冥的内劲震得猎猎作响。
聂仙盯着任由狂性大发的姬风冥,竟是觉得心下一疼,盯着手中的鲜血,终是跑到了花想容的身边。
“花姐姐!快走!”
花想容一手扶着已经昏厥的姬风亦,眼神还有些恍惚:“怎么了?”
见花想容的模样,聂仙又有几分不忍,盯着那毒素已经从胸口蔓延至脖颈的姬风亦,终究是叹了口气:“你想救他吗?”
所有的恨,不过是因为爱的太深,信的太深,所以才会伤的彻底,变成了恨。
“……”
花想容张了张唇,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好似那颗心早已埋葬在了爱恨之中,死气沉沉。
“有一个人也许可以救他,可若是再耽搁下去,可能就没机会了。”
闻言,花想容的眼神陡然亮了几分,她知道聂仙说的是谁。
随即,她将那已经毫无知觉的姬风亦背起,踏着石壁往外飞去。
整个千机大陆,如此卓绝的轻功,寥寥无几,何况她还背着个人。
手中暗暗运劲,藕色的袖口拂过,血珠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往姬风亦的口中而去。
她不知是否能救得了姬风亦,但此一时彼一时,终是不想看着花想容遗憾终身。
随着花想容的背影消失,聂仙这才将手中的伤口又扯紧了几分。
看了一眼此时倒是打得不相上下的姬风冥与琼楼,聂仙心下有几分慌乱,她不知道姬风冥会不会嗅到血香冲她而来。
“师傅,快离开这!”
一个是她誓死要护之人,一个是再生父母般的师傅,她不希望出任何差错。
“这小子的内力有点意思。”
随着琼楼嘶哑的声音从石壁处传来,姬风冥已经一掌击在了石壁上。
那块石壁上竟是留下了漆黑的掌印。
琼楼躲过一掌后,回头瞅了一眼石壁,在姬风冥掌风再次袭来之时,选择了躲避。
“那是,毒。”
聂仙震惊地看着那石壁上的掌印,心下惊了几分,原来不压制狂性,表现出来的,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掌风内劲都带着剧毒,不失为一个奇人。”
打斗之中又传来琼楼的赞叹之声,倒是让聂仙急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