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了早朝，四爷就被德妃的人请到了永和宫。
在四爷问候完德妃身体以后，德妃果然提了一下李氏的事情。
其实后院的事情本该直接与四福晋说的，毕竟四福晋是这个后院的女主人。
没有经常拿后院这些个琐事去麻烦这些爷们儿的道理。
不过德妃有些担忧这个儿子因为年轻气盛犯了错，这才难得直接与他提起。
意料之中，四爷也是简单略过，与四福晋说的差不多。
德妃也就知道不可能从这个沉闷的儿子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话了。
况且二人关系并未有多亲近，哪怕德妃心里再是想要弥补，也早已经过了那个母亲哄着孩子的年纪。
孝懿仁皇后逝世的时候，四阿哥已经是有自己思想的孩子。
起初德妃为了避嫌，对四阿哥不闻不问，哪怕是四阿哥在宫里如履薄冰，也不见当时已经是四妃之一的德妃有一丝照拂，全部心思都在当时刚出生的十四阿哥身上。
哪怕到了后来回到自己额娘身边，二人之间的鸿沟已经存在，再想消弭隔阂也绝非一日两日的功夫。
不管当初为了什么原因让这个被叶灵喜欢看好的德妃，曾对自己的亲子置若罔闻，就连四爷后来成婚后都有想过，当初德妃是不是有难言之隐，但是给年少的四爷留下的心灵创伤却是一直都在的。
德妃这里却是有口难言。
当初为什么放弃四阿哥，为什么避嫌完全不与自己的亲生儿子有一丝亲近，孰是孰非早已不是她一人的事情，皇上和孝懿仁皇后在这里面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无人知晓。
可是现在每次看到看这个面上恭敬对自己却无亲近之感的儿子，她的心里都痛如刀绞。
只是此事被康熙封禁，禁止有任何人提起，而且她也亲口做过承诺。
所以哪怕是心内有多痛苦，德妃在四爷面前也从未显半分。
“额娘无需太过担忧，李氏在府里自有福晋管束。”
这是让她少掺合自家后院了。
德妃心里酸涩，却也少不得提醒两句。
“你现在府中子嗣不丰，那李氏毕竟为你孕育子嗣，你皇阿玛素来喜欢多子多福，少不得要多给几分体面。”
“额娘说的是。李氏刚查出有孕，儿子已经允了颁金节让她进宫。”
“哦？这可是个好消息。这李氏倒是个有福的。本宫也自当奖赏她。”德妃是真的开心，谁不喜欢多子多福的。
昨天下午的消息，还没有递到宫里，德妃并不知情。
“日子尚浅，当不得额娘厚赏。”
四爷想起之前夭折的弘盼，心里苦涩。
“也是，赏赐过厚难免折了他的福运。一切等李氏生了再说。”
两人又简单说了几句，四爷便借着庶务繁忙起身出宫了。
身边的蓝嬷嬷看的也是无语，这俩母子一个有心示好，一个拒之门外，都这么些年了，母子俩的关系也不见好转，她这么看着也只能是心上着急。
看着有些疲惫的德妃，也静静地收拾了茶盏退出去了。
走出来的四爷也是面色淡淡的。
这些年他又如何感觉不到母妃的有意维兑。
紧紧攥拳，最辛苦的那几年过去了，不管当初额娘将自己抱养给孝懿仁皇后出于什么原因，哪怕有再多的难言之隐，凭什么上一辈的纠葛要让当时还作为孩子的他来承受这一切后果？
面色紧绷，跟在后面的苏培盛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翼翼的。
唉，除了上次四爷主动开口要人外，每次去过永和宫，情绪很差。
也不知道这种情形，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