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的事情后,四爷下了江南,叶灵已经有月余未曾见过四爷了。
后来仔细想来,心里隐约感觉当时自己有些冲动了。
那些话对于四爷来说,无疑是有些惊世骇俗了。
不过倒未曾后悔。
其实人都是这样。
有些情绪经常来的猝不及防,那些埋在心底的话,在不经意触动心里的某根儿弦的时候张口就来。
端看当事人如何听,如何拆解。
是听在耳里,记在心上,还是雁过无痕,心无涟漪。
四爷这些日子倒是过的有些苦逼。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户部行走,整日与户部那帮老油条你来我往的,处理起事情倒是也渐渐得心应手。
即便开始那两年辛苦一些,渐渐的在办差中一丝不苟的态度和恪尽职守的严苛,身上的积威渐盛,无人敢轻易小瞧了去。
如今到了地方,才发现京里那套搁这儿没多大用。
朝中势力纵深,基本上每个地方官员身后都有京城的身影。
此次江南舞弊案件就被四爷查出背后有直郡王的势力。
这几年年轻皇子暂且不提,直郡王和太子一个占有军功军中颇有影响力,一个贵为正统嫡亲太子深受皇上器重百姓拥护。
二人又正当年轻气盛,且康熙爷意在有意培养直郡王磨砺太子。
京里地方二人明争暗斗不断。
此次四爷下江南本就是太子这边走的一步棋,让四爷过来搅乱这摊浑水而已。
说白了就是走个过场。
做个钦差督查审理案件以示公正,而后将结果上达天听就可。
四爷深知这背后的渊源,看着这些个官官相护红口白牙的扯皮行为也是颇觉可笑。
多少人削尖了脑袋科考,一个个儿当初的雄心壮志如今只剩下这身令人可耻的皮囊,也真的是让人冷到心寒。
果然案子传回京城,康熙最后下旨将地方科考的主要负责官员罢官,其余罚俸。
只算是给了直郡王一个小小的打击而已,并未伤及根本。
待了近两月,才将将在颁金节前赶回京城。
进宫面圣后,出来迎面与直郡王遇上。
“四弟,你可真是个好的!”直郡王重重的的拍了一下四爷的肩膀,半分情面也不留。
然后重重的的哼了一声,径直走了。
四爷神色越发冰冷,太子为正统,站在太子这条线上,少不得要给争斗的二人做炮灰。
这样的事情,以后指不定碰到多少。
骑马走到回府的路上,这心里才隐约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那日的事情,对他的冲击有些大。
他这么几年一直在户部,天天和银子打交道,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银子的作用。
上到国库,下到普通百姓,哪个不得巴巴儿的靠着银子过活。
去年打葛尔丹,皇上时不时的南巡北巡,户部的银子捉襟见肘。
临时有个急用说不得就得抓瞎。
可他府里,一个小小的侧福晋,在他还未结识她之前,年仅十五岁的女子居然发展了足以覆盖全国范围的生意。
并非是他小瞧女子,也不是没有女子好强的先例,只是如她这般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那天老九想必也被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