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打过去明明是空号的。”余婷婷略有些呆滞地喃喃着。
因为刚刚那个客户狠狠的语气，余婷婷有点被吓到，现在还没完全缓过神来，脑子也转的缓慢。
“也许是你按错键了，自己却不知道。”仍旧是一旁的周梦玲接的话。
她的话语中有些理所当然。电话打多了，这是难免会有的失误。
“估计是这样吧。”余婷婷吐出了口气，缓过了些神来，脸上浮现出了些许的无奈，“真是的，电话打多了，都要打傻了。”
她摇了摇头，划掉了那两个字转而打了个勾。在前面备注好简要的信息后，余婷婷准备开始打下一个电话。
突然，她顿住了。
好像……不对啊。
如果是她按错了键，那他是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
刚刚，是那人回拨过来的呀。
他们是今年第一批招进来的话务员，手里的单子也是今年新发的初二电话单，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打过……
他，不可能知道这个电话的。
想到刚刚自己接起电话后，那些不太对劲的反应，余婷婷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对于未知的恐惧，很快就把她淹没了。
周梦玲在拨电话的间隙往旁边一瞥，看到余婷婷的样子急忙放下手机摇了摇她的胳膊。余婷婷慢慢转过头看向她，眼睛有些无神。
“诶婷婷，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啊！是身体不太舒服吗？”
她绷着嘴角点了点头。其实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有的举动都只是本能的流露。
“哎呀，那你怎么还憋着呀。身体不舒服就别硬撑了，向老板请个假，回家好好歇着。”
周梦玲也是个热心肠，一听余婷婷的身体不舒服，便急忙让她回去。又看到自己说完后余婷婷慢吞吞的动作，立刻就帮她把假请好了，并且送她到了车站。
余婷婷一路都是呆滞着的，她回到家，澡也没洗，衣服一脱便钻进了床。她越想越是觉得害怕，而这时突然响起的电话铃把她吓得差点没挑起来。
她抿了抿嘴，伸手拿过电话。
“喂？”
“婷婷，你好些了吗？我看你刚刚那样子，真是觉得担心。”
“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听到电话那头热情的声音，余婷婷嘴角露出了丝笑，“好好工作吧，否则被老板看见了，又要扣工资。”
“诶呀，知道啦。”周梦玲嘻嘻笑着。
余婷婷笑了下，“那就这样啦，拜拜。”
“哦好，那你继续休息吧。”
“嗯好。”
余婷婷很自然地应声，但那头却没有立刻接话。安静的那几秒，似乎是再等她的回答。
“喂？喂，婷婷，听得见嘛？”余婷婷听见周梦玲顿了几秒，然后她自己接了说的话，“咦，怎么突然就不应声了。是没信号了嘛？”
可是刚刚自己明明一直再应声，但她就像是没听见一样！
这时电话开始发出呲呲的电子音，那头的声音也变得时隐时现。
最后，只听得见嘈杂的电子音。
耳朵边的电话里唯独剩下了刺耳的杂音，黏腻的液体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屏幕。
余婷婷颤着手指摸上耳朵，再移到眼睛前，手指尖上满是暗沉的红色——是血的颜色。
*
光洁的窗户外头是夜幕低垂，霓虹灯光薄薄地铺在柏油路上，带出了丝孤寂的感觉。
装修温馨的时光咖啡店里，坐满了前来消磨时间的客人，而角落里的位置上坐着的两位客人与其他人略微有点不同。
里头的那个因为灯光的缘故，有些看不清脸，但从她的动作和隐隐的抽泣声可以得知她是在哭泣。对比之下，另一位就要显得淡定得多了。
她靠在椅背上，面容平静地看着哭泣的女孩儿，手里还捧着杯冰甜品。看着女孩儿哭得差不多了，把手中捂得微暖的甜品向她推了推。
“吃点甜品，缓和下情绪。”她的语气温和，似乎有着极大的耐心，让人情不自禁地产生信任的情绪。
女孩哭的过了气，颤颤地接过甜品杯，边打着嗝边舀着吃。
又过了会儿，女孩儿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蒋许瑶双手交插放在桌上，看着她缓缓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听到这话，周梦玲明显的一愣，然后脸霎时变得煞白。
“可、可以。”
“如果觉得不舒服的话，你可以再缓缓。”
“不用了。”周梦玲咽了口口水，“早晚都、都要说的。”
结结巴巴的声音让人很难相信，在几天前她还是个口齿伶俐、能说会道的话务员。
“这、这事情说来话长，得从七天前说起。”
“我暑假兼职话务员，想赚、赚点零花钱。我业务能力不错，老板也很看重我，本来一切都好的……直到七天前，我、我的同事接到了个回电。”周梦玲睫毛开始乱颤，眼睛也不住地转着。
“这很正常。打过去的时候家长可能正在做什么事，后来空、空了，看到来电就会回拨过来。可那天那个不一样，听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声音，那个家长似乎很生气，然、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然后，恩……然后，婷婷就说，那个电话是个空号。前面她拨的时候，这就是个空号。”
周梦婷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急忙吃了口冰甜品让情绪稳定。
但那似乎并不奏效。
周梦婷乱眨着眼睛，头不住地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