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说完,盯着常恒,忽然说道,“哦,我知道你问我这话的意思了,听说崔琬也在此次的侧室之列,你是不是惦记她呢?我记得上次在华阴校猎时,你还教她骑马,她又把自己赢得的那匹宝马送了你。看你俩似乎都有些意思,何以就突然要进宫了?”
“我惦记她干啥。教她骑马是常久的意思,她照顾了常久,我替常久还她的人情而已。至于宝马,她初学不敢骑那么高大的马,换骑了两天。啥事也没有。”
“你放心。你惦记她也没关系。反正这些个女子我一个都不会碰。我就等常久回来。你若能等,就等她有一天放出宫来,你若不能等,桑宁眉就挺好的,常久要像桑宁眉对你一样对我,我都高兴晕了。我忙不迭就把她给娶回来了。可惜,常久心大啊,心里装得下全天下,就是装不下一个我。”
“我等她干什么?你该干啥干啥,跟我无关。我只是想着你娶那么多,有点心疼我妹妹常久。你俩那婚约到底解没解?”
“这事只有天知道。”
八月十六。中秋节后的第二天,太子大婚,宇文贞如愿成为太子妃。次日,几位侧室也入了东宫,果然便有那个崔琬。然而,面对着宫内几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太子竟然能够清心寡欲,每每夜读到更深,一人独宿。
就在太子行加冠礼那日,常久在沙漠中遭遇了黑尘暴。
大漠里白天本来就特别热,热风热浪都能把人蒸熟,那一日天气更是特别闷热,储备水已不多,很快便要面临断水的危险,一直忍耐的韩王、苏子翰、宗正君都提出要晚上行走,好快点找到绿洲,李将军坚持不愿晚上走,常久的加入,促使李将军最后改了主意,他对那一带还算熟悉,知道折向南走可以早一点到达绿洲,但是因有流沙地段,且绕了远路,他并不想走那条路。
大家都想早一点到达绿洲,他选择了队伍折而向南,大约走了有一个多时辰的样子,远远便望见铺天盖地遮天蔽日,足有几百丈高四五里宽的沙尘墙滚滚而来,十分可怖。
坐在车轿里的人还没有什么感觉。骑在马上前行,没有过大漠行走经验的人见此完全傻掉了,仓皇惊叫,“看!那是什么?!”
李将军在安西北庭待过多年,自然明白这是什么,马上声高语快清晰沉着地下令,“别慌!别乱!各位将士都有,听我的命令!传下去!骑马的迅速下马,坐轿的迅速下轿!掩住口鼻!先帮女眷往骆驼跟前跑,顺风倚在骆驼身旁,不要乱动!”
将士们自是训练有素的,当中也有几位是跟随李将军在北庭与安西待过的,大家迅速传令,飞身下马,就近奔到车轿旁,顾不得多说,抱起里边的女眷,便往已然卧地的骆驼身旁奔去!
李将军就在近旁,他的话,常久全听得清清楚楚,知道出了事,人却还懵着,一时间没想明白是什么。
她刚掀起轿帘,李临淮已扑到门口。面色沉着镇静,并看不出什么。
常久快速问了一声,“怎么了?!”
李将军答,“黑尘暴!”
常久刹那间全明白了。怀西还傻乎乎地问,“什么黑尘暴?”
李将军的双臂已伸向门口的常久,要抱起她走,常久却一把把怀西从里边拖到门口,塞到李临淮伸出的手上,同时掀起怀西的衣襟,掩住她的口,把怀西的手摁上去,脱口而出,“保护怀西!快走!我跟在你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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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临淮冲常久一点头,“跟紧我!”抱了怀西转身就大步跑起来,常久迅速撩起系在颈项间的五彩薄纱,掩了口鼻,利落地跳下车轿,紧跟在李临淮身后,奔向最近的骆驼……
李临淮抱着怀西,大踏步奔向附近的骆驼,将她顺风放好,尚没来得及转身看看身后的常久,漫天漫地的尘沙已然过来。一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耳边唯闻风声,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场黑尘暴持续了大约有一个时辰,方才停歇,风沙过后,每个人都被埋在了厚厚的沙土里。风沙一停,李将军迅速起身,看常久在哪里,“常久!常姑娘?!常久!”
然而,等近旁所有的人都灰头土脸惊魂未定地从厚厚的沙土里钻出来,李将军一一看过去,唯独不见常久!
李临淮刹那间脑子里一片空白,高声呼喝:“常久!常久!”
绿柳和圆月恰在附近,听得李将军叫自家小姐的声音都变了调,心知不妙,也跟着大叫起来,“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怀西心下也着了慌,顾不得公主的矜持,双手放在唇边,也放开嗓子叫了起来,“常久姐姐!姐姐!”
一时间,远远近近的人听到声音,都大声叫了起来,“常久!常久!”
韩王、苏子翰、宗正君闻声都奔了过来,跑到李临淮身旁,急急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单单不见了常久姑娘!”
天色将晚,李临淮顾不得跟他们多说什么,“你们和一部分将士守在这里,保护这些女眷,清点人数,清理东西,看看骨啜王子怎么样。我带一部分将士散开寻找!”
韩王及苏、宗二人忙点头应是。
李临淮迅速集结一部分将士,三人一组,分作十组,每组由一个有沙漠行走经验的人带队,相互约定,无论找不找得到,天黑以前必须归队。
然后分头出寻。
李临淮这一队也是三个人,一路找出去,喊到嗓子都哑了,看到眼睛都花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