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湾理了一下衬衫衣领转身出了解剖室,刚锁上门,小毛端着个茶壶上来。
一边吸溜着茶水一边上楼梯,见着梁湾他合上盖子说道:“梁法医,门口有人找你,据说开着大汽车,还是个帅哥。”
梁湾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张日山,她眨眨眼睛,“是不是很帅?”
小毛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又望了望天花板,一言难尽地说道:“还行吧。”说完吸溜着茶水走了。
梁湾撇撇嘴,真是不懂欣赏啊!
她转身又打开门收拾了一下才下楼。
天气不错,夕照的阳光洒下来正好落在身上,她眯了下眼睛看见警局门口横放着一台车。
鸿发行的二世祖杜明章两腿交叠着靠在车门上,二八分的头发在夕阳下泛着油光,跟身边蹭光瓦亮的车身一起刺得梁湾不由得抬手遮了下眼睛。
“梁小姐,你好啊!”杜明章的声音像是过了山路十八弯之后传回来的回声,带着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抑扬顿挫。
梁湾听得脸皮抽了抽,挤出一个笑说道:“你怎么来了?”
“上次一别半月有余,不是我不来见梁小姐,实在是因为我跟着父亲去了一趟英伦谈生意,今日刚回来。”说罢杜明章拍了拍身后的车,“新提的,你可是第一个坐这车的女人,走,我带你看电影去。”
杜明章傲娇的小模样看得梁湾只觉好笑,她抬脚走过去瞧了一眼车身,从包里拿出手套戴上。
随后抬手在打开的副驾驶车门玻璃边缘抹了一下,摊开手掌给杜明章看,一抹口红印记指尖还勾着一根长长的头发。
梁湾抬眼看着杜明章,“显然你这两句话都撒了谎。”说完她拍了拍手把手套取下来,“我还有事,恕不远送。”
“唉,你误会了,这车是我借朋友的,这头发还有口红印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杜明章走过来解释道。
梁湾抬头看他一眼,“杜公子,我是警察,而你撒谎的水平一点也不专业。”说完她转身就走,撂下一句轻飘飘的话,“以后别来了。”
“梁小姐,咱们就算做不了恋人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哇。”杜明章转个圈钻进车里慢速开着就朝梁湾追过去。
后头警局两位闲得磕牙的小警员倚着门框咂咂嘴,“这是第几个了?”
另一个咔嚓一口咬开栗子壳,“一个手数不过来。”说完他抬头看见一辆车慢悠悠地跟在杜明章的车后,“那不是九门会长的车吗?”
“不可能,再说你怎么认识张会长的车?”另一个立即反驳道。
“真的,上次九门的人走的时候张会长就坐的这个车,我不可能认错。”但是九门的人怎么又来了?警局没接到报警啊?
梁湾拢了一下大衣正要拐弯,杜明章的车滑过来滴滴按着喇叭,“梁小姐,梁小姐,让咱们像普通朋友那样一起喝杯咖啡也不行吗?”
梁湾望天叹口气,“我不跟普通朋友喝咖啡。”
杜明章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打着方向就挡住了拐弯的路,要不是她后退的快就得撞上了。
梁湾瞪着他,“杜公子,袭击警察可是会坐牢的。”
“梁小姐,你没事吧?哎哟,你看我这脑子,你肯定吓到了吧?我请你去新月饭店吃饭压惊。”杜明章停下车从驾驶室钻出来,一脸关切,眼睛里可泛着小得意。
梁湾在心里叹口气,现在是大白天还在人来人往的路口,不能跟蠢货较劲。
她打算绕过去,身后开过来一辆车。
“会长,那男的还对梁法医死缠烂打呢,都说脸皮厚吃个够。”坎肩斟酌了一下又说道:“这个杜明章家里还是有些钱的,而且跟梁法医一样是留洋归来,两人有共同话题,你说梁法医会不会……”
张日山给了坎肩一个眼刀子,转头看着外面。夕阳的暖光洒下来,梁湾娇小的身体裹在这暖融融里,整个人仿佛会发光一样。
他看着她不由得想起了过去,潜藏在深不见底的暗道里,营营数日之后终于重见天日时的那一束光。
温暖的带着生的希望。
“叫她上车。”他不想看见她身处这样窘迫的境地,杜家的这个二世祖可配不上她。
坎肩点点头将车子停下打开车窗喊道:“梁法医。”
梁湾转身看见坎肩十分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梁法医,上车。”坎肩瞅了一眼杜明章,“你不会真想跟他去喝咖啡吧?”
梁湾还没说话后头杜明章又喊道:“梁小姐,叫你朋友一起去喝咖啡啊?”
梁湾摇摇头苦笑一下抬脚走过去打开车门,甫一坐下就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张日山在旁边微微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个月没见,这人还是这么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她动动嘴想问一声又觉得没什么立场。
半个月,足够她想明白很多事情,想明白了,心里那点旖旎日夜咀嚼之后也就成了虚妄。
她是对张日山有好感,怕是也仅止于此了。
车子开动,梁湾深吸了口气对坎肩说道:“我家不远,你拐弯再往前走一段就到了。”
“梁法医,刚才那是你朋友吗?”坎肩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气压略低的张日山,小声问道。
“不算朋友。”
“那你还接了他送的怀表?”
“什么怀表?”梁湾初听觉得不对劲后来一想,她没接过杜明章任何东西啊。
坎肩看了一眼张日山,没反对。他斟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