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元嫣,她送了几卷手抄的经书,元庭翻开看了看,忍不住摸着胡子道:“嫣儿,这是不是你送给你祖母,抄剩下的?”
元嫣瞪眼:“爹,你这是怎么说话的,这是我辛苦了一个月专门给您抄的,跟祖母那个不一样。”
老太太坐在上首笑得合不拢嘴:“你看你爹,居然还跟我一个老太婆吃醋,这么多晚辈都看着呢。”
元庭笑道:“我不是看送给您的那几本都是金线封着的,一对比,我这个就寒酸了许多嘛。”
元嫣无奈道:“爹,你不就喜欢玄色吗?你要是喜欢金线,我等会再绕点上去不就行了。”
几句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然后是元景和元昕两兄弟,元景送了特意寻来的四方墨,元昕送的是紫灰狼毫,都是很珍贵难得的文房四宝之一。
元庭破天荒夸奖了他们一人一句。
甚少被夸奖的元景顿时觉得胸中豪气万丈,得意地看了元昕一眼。
元昕朝他一笑,笑意未达到眼底。
宛桃注意到了元昕。
他是元景的庶弟,同元景长得并没有半点相似之处,据说是更像他的姨娘,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是在笑着的,宛桃却感受到了他视线里带的冰冷。
估计是个狠角色,宛桃托着腮想。
元琪送了一个自己绣的荷包,元庭眼神复杂地看着荷包上绣的小鸭子和小鸡仔,然后夸她:“琪儿的绣艺越来越精湛了。”
元琪得意地瞟了宛桃一眼:“我这是用了几个月时间给爷爷绣的。”她补充道,“爷爷可要天天戴在身上啊。”
元庭的笑容僵硬了些:“爷爷一定戴着。”
元珠也送给元庭一个荷包,跟元琪那个几乎一模一样,就是针脚更歪歪扭扭,只有对比着元琪那个,才能看出来那是个小鸭子。
元珠羞涩一笑:“爷爷,这是我绣的,你也要戴着。”
元庭摸摸她的脑袋:“珠儿有心了,爷爷一定也戴着。”
他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荷包,再看看自己腰间那个藏青色的,嘴角抽了抽。
元战送给元庭一本厚厚的习字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爷爷,我知道最近是您的生辰,所以最近很乖,都没有惹先生生气,习字也勤快了。”
元庭想起昨天先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过来哭诉,说自己实在教不了元战了。
他笑着将字帖接过来,翻了翻,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想想今天是个高兴日子,还是不要教训他了,等过了今天再说,于是他慈爱地摸摸元战的脑袋:“你做得很好,很有进步。”
元战羞涩一笑。
轮到宛桃了。
元景赶紧跑过去把她扶起来,宛桃捧着扎着红色绸子的画,声音响亮清甜:“孙女同爹一起去找到了许墨庵先生的劲松贺寿图,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元庭的眼睛瞪圆了:“许墨庵?劲松贺寿图?是真迹吗?”
等不及宛桃送上去,他就跑过来将画接过去,轻轻地展开。
他最爱许墨庵的画,研读过不少他的书和真迹,在鉴别真假上面也有一定的造诣,许墨庵行踪不定,性子怪癖,留下的真迹极少,大部分都是仿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