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自从纳兰墨染横死之后,督军府中先是棺木中传出异响,紧跟着是为死人配了冥婚,再然后便是尸体与活人行了房事。
督军府中虽无人敢嚼舌根子,可背地里头都是人心惶惶的。
白天别院里都鲜少有人出入,到了晚上,被掳进府的三位小姐与各自的下人全都门窗紧闭,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走动,生怕沾染了晦气。
雪映坐在复古的红木桌前,看着新来的丫头怯生生的点燃蜡烛,须臾说:“素月,以后你把日常所需的东西放在门口即可,不必进来服侍。”
素月自是感激的不得了,连忙叩谢。
雪映看得出,素月对她的恭敬并不是因为自己姨太太的身份。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如今的处境并不好,素月的恭敬只不过是对纳兰墨染尸体的恐惧。
既然素月这么惧怕尸体,雪映也没必要非让她在屋里伺候着。
况且阮姵对她恨之入骨,也容不得有人照料她,而她也想清静的与纳兰墨染呆在一处,不想被任何人打搅。
素月粗略收拾了下,便逃难似的出了房间,房门关闭的一瞬,一股阴风吹进来,桌上的烛火摇曳不止。
雪映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墨染,是你回来了吗?”
烛火突然停止剧烈摆动,恢复如初,雪映有些失落。
她走到内屋,来到床边。
纳兰墨染的尸体还静静的躺在床上,雪映痴痴的细细打量着他。
鼻梁依旧高挺,只是眼窝处似是比之前颜色黯沉了些,嘴唇也越发青紫了,还有那双长着深黑指甲的手。
除此之外,他便与往常无异,好似熟睡中一般。
雪映缓缓坐在床边,握着那双冰凉的手,呢喃自语:“不是要行房三日吗?你今晚,还是会来的吧?”
没有得到回应,雪映扯了扯唇角,轻轻的躺在了纳兰墨染的身边,疲倦的闭上眼睛:“墨染,我就在这等你。”
许是太倦了,雪映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感觉到周身一阵冰冷,整个人冻的就像是被剥光了丢进冰窟里,不停的打着哆嗦。
雪映睁开眼。
桌上的蜡烛早已燃尽,房间里一片昏暗。
迷迷糊糊间,一个高大的黑影在窗棂处站着,勉强能看出是个穿着大褂子的人形。
它像是印在了墙上,一动不动。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即便是影子,也该映在正对着窗棂的地方,而非窗棂之上。
雪映的瞌睡顿时醒了大半,在片刻的慌乱过后,似是意识到什么,忙下床朝着窗边走过去。
“墨染,是你吗?”
影子依旧未动,也看不出模样,可雪映就是能感觉到,此时此刻,正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那无形的目光既阴冷又陌生,竟让她没来由的脊背发凉。
就在雪映小心翼翼的来到窗边时,印在窗棂与部门墙面的黑影突然消失不见。
雪映还来不及惊慌,身后便传来一丝异响。
她猛地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