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城市的边缘,车停下了,远远望去,已是人烟稀少的郊外,只有这延绵不断地人工植被,随风摇曳。风吹在脸上仍是叫人生疼。火星殖民已经超过了一百年的历史,但这毕竟是一个星球,人类的能力还不足以对整个星球的环境取得根本性的改变,尤其是在禁用智能型机器人后,这样的步伐就更慢了,现在只有这座巨大的工程奇迹格雷格城还算得上是火星殖民者们拿得出手的骄傲。
“你带我来着干嘛?看风景?”两人走下车,文森抬头望向天空,天空中闪耀着两个圆点,那是地球与月亮。这种感觉很微妙,以前抬头望去只有一个月球,如今看到的却是一个更大的球体,而且还是自己的出生地,地球。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心情或许会更希望来这。”应龙从车里拿出了那瓶酒,满上了一杯给文森递过去。
“刚的事,别放心上。不过,是的,最近的事情是有些糟糕。”文森苦笑一下,接过酒杯,不知道从何说起。
“明明升官了还觉得糟糕?”应龙放下酒,等着文森说下去。
“啊,嗯。”但他并不想多谈。
“新闻上说牺牲的那个飞行员,是你的朋友吧。”应龙转过脸来,向文森确认到。
“嗯,jj,挺有意思的一个家伙。”
“那,就敬朋友一杯。”应龙把手中的半杯酒洒在了地上。
文森先是错愕一下,接着豁然一笑,又学着应龙,把酒洒了下去。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说,你想看到这场战争的结束。现在还这么想吗?”应龙问到。
“啊,当然。”文森随口一说,才想起原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理想来着,他在大学已经跟应龙谈过无数次,不过现在想起来,那或许只是冠冕堂皇的说辞罢了。失踪的父亲?和平?结束战争?还是虚伪的自己。这都比不过真切的战争,他怕死,怕得不得了。
“那我相信有人比你更着急。”不知道什么时候,应龙的烟已经叼在了嘴里。
“什么意思?”
“你知道马文·马斯克吗?”
“知道。”何止是知道,还看见过他那恶心的脸。
“那家伙已经在第三舰队里混出点成绩了,虽然还是个实习的中尉副舰长。同期里就你两特别晋升了,但人家只是下命令,你用的是命。”
“啊?是吗?”文森没有给出任何表情,踏着别人尸体换来的荣耀,又有什么值得高兴,但应龙不会有这样的认知。
“毫不关心?”应龙还在追问。
“不然呢?你总是说我,你自己又怎么样?继续超脱的站在外面看这个尘世吗?”
“我嘛我会找到自己的位置的。”应龙的目光在闪烁其词,文森很早就知道应龙读军校最初并不是他自愿的事,他会这样回答也是情理之中。
过了一会,应龙开始自顾的抽起了烟,在吐出一口大大的烟圈后,他平静的问道
“文森,上战场的时候,恐怖吗?”
“恐怖。”文森平静地回答到。但被他这么一问,文森的脑海中又开始闪现出那生死边缘的一幕幕画面。成群的实验体怪物匍匐在他的脚下,他们在伺机扑起。
“那你害怕吗?”应龙的烟一口接着一口。
“害怕。”jj血肉模糊的脸在取代着他认知的记忆。
“怎么害怕?”他继续追问着。
“我说不上来。只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活着,还活着这件事,成为了当时所有想要活下去的理由。”他摇摇头,思绪又一次紊乱了。
“你说的什么啊,乱七八糟的。”应龙有些难以理解。
“算了,你经历一回就懂了。”文森不想再继续回忆。
“别,千万别。”应龙连忙摆手,他还不想在火星上的好日子这么快到头。
应龙没有再细说,文森也没再追问下去。仰望星空的两个人,一个抽着烟,一个喝着酒,只是这么站在。文森不想主动再谈起以前长挂在嘴边什么结束战争这类的梦想,更不想再讲关于战场上的一切。
剩下的,还有什么好说呢?
“唉,不说这个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文森深吸了一口气,他换了个心情。
“你先说是什么事。”应龙没有答应,反而走远了几步,生怕沾上什么不好的事。
“能不能教我跳舞?”是的,他想起了莉雅。
“什么舞?我没听错吧?”应龙仿佛在看着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文森·巴克曼。
“就是那个,华尔兹?”文森已独自比划起来。
“不要。”应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
“我从来不跟男人跳舞,更别说那人是你。”
“一次,就这一次,一生的请求,龙哥。”他就差没跪下来了。
“你滚啊!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马上就送你回去可以了吧,别恶心我了。”
“别,求你了啊,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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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第二舰队驻点
笛卡尔号舰长办公室内,布兰德·雅弗舰长正揉着他的太阳穴,他的脑壳有点发涨,这并不是因为他昨晚喝多了的原因,事实上纵观整个舰队,能在喝酒这件事上赢他的人并不多。
他此刻正在为另一件事而头疼。
昨日的晚宴结束后,第三舰队方面已经连夜根据晚宴上的谈话内容,并打着张伯伦的旗号拟定了正式的沟通函并发到了第二舰队总司令约翰逊·海明威将军的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