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回到自己的客房,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昨天夜里灌了个水饱,几泡尿一松什么都没剩下,孟轻语要是铁了心饿他,在这幽王府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来到这世界也有一年了,只恨到现在为止,这饭菜依旧没能吃习惯,周正好歹也是当过兵的人,执行任务的时候餐风露宿的对吃的本身就没什么讲究,可对于吃够珍馐佳肴的人来说,日复一日的去啃馒头,谁又能受得了?
这世道的美食还是以煮为主,那白乎乎的肥肉在白水里面煮个通透,洒上可怜兮兮的一点盐巴,莫说食欲,不倒胃口都算不错了。
好在现在的人对于廋肉的兴趣远远没有对肥肉兴趣那么浓烈,周正时不时还自己炒点菜蔬,只不过调料缺乏到了极点,怎么做也做不成让自己满意的口味。
倒在床上,昨天夜里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彻夜未眠,空着肚子又和孟轻语干了一架,现在饿的连一点困意都没有,当真郁闷的一塌糊涂。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周正饿意困意纷纷上涌,眼皮子开始打架的当口,听见外面有人唤道“少狼王可在?”
“在……”周正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后猛然惊醒,一咕噜从床上翻身而起。
汪桂?要说他在这幽州军中与谁的关系最好,毫无疑问必是这位号称幽州第一谋主的汪桂汪大军师啊,在桐城便说过,来了景州城必须要去其府上拜访,姓汪的岂能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周正连鞋都没顾上穿就打开房门,走进小院,看见汪桂就跟看见亲人似的,宿醉醒了以后有一种人,原本一顿早饭只能吃两个包子,醒了以后能饿的前胸贴后背,给你整三碗大肉面都能一口气狼吞虎咽干光,周正就属于这种人,本来提心吊胆去见孟轻语,随时担心自己的小命,饿不饿的早忘了,现在石头落地,又有‘亲人’上门,如何还能忍得住……
汪桂着实被周正的造型给吓了一跳,黑黑布满血丝的眼圈,鞋子没穿也就算了,身上脏兮兮的好像刚在地上摸滚打爬了三百回合一样,束好的头发也散出几缕,看上去就是一活脱脱的乞丐说不出的狼狈……
“少狼王您这是……”
周正哈哈笑了两声掩饰尴尬,没办法古代男子束发也是一门学问,他平时自有专人打理,自己倒也不是全然不会,只不过自己束的实在够难看,索性胡乱一扎然后插跟发簪完事,至于衣服就没办法了,此番入城仅此一套,就算脏透,只要孟轻语不给他准备,他也只能忍受着,身上没银子,就算出了王府也没钱买……
“汪兄这一大早的就来找周某,可是有要事相商?”周正大喇喇得说道“周某本打算前去贵府拜会,没想到倒是让汪兄捷足先登了。”
汪桂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周正的赤脚,如今二月正是倒春寒的关键时节,天上的太阳虽不毒辣,可也是日悬正空,少狼王这大早上三个字是怎么说出口的?还有……少狼王不愧是豪勇悍将,这天寒地冻的,他裹了厚厚的棉衣都觉得身上冷嗖嗖的,少狼王光着个脚竟然丝毫不觉寒意?
天狼军少帅当真非常人也……
汪桂收回目光将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部扔到脑后,拱了拱手道“少狼王能来景州城,汪某巴不得少狼王能前去寒舍小聚,只是……哎!”
难道饭局要泡汤?周正顿时急了,道“汪兄可是有难言之隐?”
“少狼王可还记得昨晚与刀刃营主将周光夏周将军拼酒?”
“自然记得……”
“昨夜大王不允,周将军甚为遗憾,故而请汪某跑这一趟,相约少狼王迎春楼小聚。”汪桂呵呵两声道“在下与少狼王也是相交莫逆,有些话就直说了,周将军脾气直,论武只对大王服软,论酒……这辈子号称还没输过,昨晚与少狼王一拼先去解手,引为大耻,扬言今日与少狼王只能有一人站着走出迎春楼,若是少狼王被抬出去……那即便是大王属意与少狼王结盟,只怕也难让军中兄弟心服,但若是他被抬下去,他便联合诸将一起向大王陈情,务必让少狼王此行不留遗憾!”
周正嘴角抽了抽,这话说的真他么场面,关键也得让人信才行呐,孟轻语什么人?能被麾下战将鼓动轻易改变主意?只怕真要建言,多半还要起到反作用吧,上位者谁不忌讳底下人与他人勾结,更何况周正还是外人……
而且真要算起来,比如今天一早,周正没准还想和幽州军诸将打成一片,不管会不会引起孟轻语猜忌,又或者是不是能给孟轻语施加压力都行,但现在他还用担心孟轻语不结盟?表要开玩笑了,两人都已经快要谈婚论嫁了好吧。
周正有从头到脚后跟的自信,敢笃定孟轻语绝对会与自己结盟,至于会不会嫁给她,这个现在还很难说,主要还是他现在能够拿得出手的力量太少,少到孟轻语还不足以正视的地步,如果他哪一天真拿整个夏州作为聘礼,孟轻语还会拒绝吗?
就算会!但要说孟轻语会嫁给别人,周正绝对不信!
周正现在看待与孟轻语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简单,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
汪桂为什么会和他说这番话,周正懒得去猜,但要说因为短短几句话,就让周正相信汪桂与自己一条心,那才叫笑话,说到底汪桂都是幽州军的谋士,而非一心一意为天狼军谋划的军师。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