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想什么呢?”银心见她眼神恍惚,忍不住问道。
“我在想——如果我不是祝英台,那么我喜欢马文才,是不是也没有关系?”
她说着,将眼神移至铜镜上,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分明是自己顶了二十年的一张脸,怎的就变成了旁人的?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银心听了她的话满心的疑惑,心道小姐莫不是读书读傻了,“您本就是祝家九小姐啊,马公子更是您未来的夫婿,哪有妻子不能喜欢夫婿的道理啊?”
银心不知原由,楚灵也懒得解释,只闷闷然地一笑,垂下眸子继续盘算着自己心里的事——
她虽方才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但仍是记得些“祝英台”同她说的话。按祝英台的说法,她虽然也是“祝英台”,却不是故事里的那个“祝英台”;而那个已经死去了的“祝英台”,才是故事里原本的那个“祝英台”。
那也就是说,她和马文才,并不算是偏离了“梁祝”的故事,而是她这个“祝英台”崭新的故事?
这样想着,她心里一阵悸动——她承认,她对马文才,不是不喜欢,是一直不敢去喜欢、也不敢承认喜欢。
她以为她是故事里的祝英台,就算现在喜欢马文才,以后要一起化蝶的人也只能是梁山伯。可是如今她知道,她不是故事里的祝英台,那这份懵懂的喜欢是不是也可以大大方方从心底移至太阳下了呢?
她可以——喜欢马文才吗?可以喜欢那个长得那么好看、对她无微不至、甚至为了她不顾危险的男人吗?
思及此,楚灵心里一阵乱跳,脸上泛起可疑的红霞。她看着这屋子里属于马文才的陈设,忽然想起他们之间的婚约——她好像,很期待有朝一日能真正住在这里呢······
等等,楚灵,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意识到自己大胆的想法,楚灵连忙狠狠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怎可如此不矜持!
抬手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些。余光却瞄到了手腕上的一圈红——马文才给她的手钏。
那抹红瞬时顺着她的视线爬到了她的脸上,在脸颊处晕开深深的颜色。
“小姐?”银心见她脸红得异常,只道是因落水受了凉,忙紧张地一手探上她的额头,“你可是发烧了?”
“梳你的头。”楚灵拨开她覆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偏过头去,咬着唇抑制住上扬的嘴角。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门外就响起了马文才的声音:“英台,姜汤熬好了,趁热喝些吧?”
她想象着他站在门外端着一碗姜汤附首同她说话的样子,自己坐在屋内细细地梳妆——这不是向来诗词中才会有的场景吗?
“嗯,劳烦文才兄帮我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