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出些许脆弱和疲惫。

他一边说着又好像再经历了一次。

那段时间他都在老家装修店面。

然而因为生气,从西安半途下车,他就去成都找谢别巷。

经历过那地动山摇的震颤。

成都受影响不大。

他还是第一时间就给她打电话,打不通。

他以为是她也拉黑了自己,借谢别巷手机打还是这样。

他就开始找她室友。

她室友听了电话哇哇地哭,显然是看了新闻,说正要找他问婉湄怎么样。

她说婉湄前天出发回的家。

陈烟桥惊得手机掉在地上摔得稀烂。

几乎见鬼一样往街上跑。

谢别巷拉住他问他去哪儿。

“操,我老婆回来找我,他妈的地震了!”

“这不没事吗?可能还没到呢。”

陈烟桥何尝不希望如此,希望她没到,希望她平安无事。

然而哈尔滨往四川,一天就一趟火车,火车时间他一清二楚。

她如果前天出发,必然到了。

往绵阳的车已经不发了。

谢别巷脸色也不好,“我听说你家那边儿好像震得挺严重的,连都江堰都严重,就咱们这儿没事。你确定她回老家了吗?”

“她以为我在老家,肯定是回去了。”

最后他借了谢别巷的摩托,打算一路骑回去。

谢别巷怕他出事,就要跟着。

他拒绝了。

说俩大男人骑车还拖累他。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连滚带爬回去的。

一路上余震不断,震一次他就心惊胆战一次,心突突地跳,不知道余婉湄身在何处。

后来碰见救援车,他就扔了摩托,跟车一起。

听见人家说绵阳如何如何严重,多少楼房倒塌,信号中断。

最后真正看见一片废墟瓦砾时候,他几乎都要眼前一黑跪下来。

有人看见他行动自如,就喊他帮忙。

他跟没听到一样往老宅跑。

余婉湄父母搭了个小棚,跟那附近的街坊凑了一桌打麻将。

显然是一层没什么影响。

见到他回来,一边抹眼泪一边笑,问他家里人有没有事,说你这孩子还挺孝顺,替婉婉回来看我们,我们都好着呢没事,房子倒了正好早就想搬家了。

他嘴唇哆嗦了好久,都说不出来话。

他不敢说余婉湄回来了,还至今找不见人。

如今最坏的消息就是如此,她不知行踪,生死未卜。

余父看着他长大,很快看出来不对劲。

“小湄回来了,但是我找不到她。”

他还是说了,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得见。

下一秒整个世界于他,已经无声了。

余父抬腿就踹他,连把简易的好不容易支起来的垫了两块碎砖的麻将桌都踹倒了,那麻将一骨碌滚了一地。

余母疯了一样质问他,“小湄是不是回来找你的,她在哪儿,她去哪儿了,你给我说啊。”

余婉湄一向温柔孝顺,不至于回家都不告诉父母。

一场余震救了他,在恍然中他只隐约看清了余母的嘴型。

大约问的,是余婉湄在哪儿。

到底是男人更理智,余震提醒了他们,余婉湄此刻也许还在废墟之下等待救援,现在远不是算账的时候。

余父沉声问,“她到底在哪儿?”

陈烟桥痛苦地捂了脸,“我不知道,我们吵架了,我都不知道她回来了。她室友说她前天上的车。”

后面那句话,他不说,她父母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人应该已经到了,就是不知道在哪里。

余父没多看他第二眼,就和余母出了已经没有围墙的院子。

余母还在一边拿手机试图拨电话。

陈烟桥从地上爬起来,追到他们面前。

“我们分头找效率高。我去市里回来的一路找,叔叔去几个车站找,阿姨在镇里找。”

余父到底是同意了,“如果有消息托人传回院子。”

陈烟桥这会儿后悔把摩托车扔了,事实上,路上也不怎么能骑得了车。

绵阳地区尤其严重,一路山体滑坡碎石满地,甚至还能看见地表裂缝。

他心惊胆战,看见一辆翻了的车就扒上去看,又担心她坐的车早就被石头砸下山路。

他状若野人地徒步到了二十公里外的市区,在火车站车站来回地喊她,听不得会有又不愿意放弃,徒手挖总担心错过了其他可能的地方,耽误了找到她。

收到她短信时候他欣喜若狂,然而惊喜如昙花一现,奇迹再也没有出现。无论他怎么打电话发信息都没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然后呢?”

“然后?”陈烟桥苦笑了一下。

“然后就是你知道的,她走了,不在百货大楼,是在我们县的汽车站里面。原来她离我那么近,我就偏偏找不到她。”

“最后怎么找到的?”

“最后也不是我找到的。我后面越来越急,就干脆自己刨废墟,刨的时候不小心,又遇上余震。我的手被钢筋刺穿,腿也被石板压住。于是我就被人救援出来送了医院,最后是她父母去认的,听说是拿白布裹着,面容还是好的。”

所以余父余母没能原谅他,他伤还没好,就想要那部手机,余婉湄走之前死死抓在手里的手机,里面大部分是写给他的。

他就去跪了几天,腿肿的像馒头。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余父余母。

“她父母怪我,其实我也怪我自己。找到她时候我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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